因為是重陽日,這會兒護國寺格外熱鬧,人來人往的,外頭停著的都是達官顯宦親屬的馬車。
看到別人都有親人陪伴,阮凝玉再度跟中秋一樣感覺到了失重感。她并不喜歡這么熱鬧的節(jié)日。
白薇雨這時看向了她,突然彎目道:“若是小侯爺沒有去驍騎營的話,今日便會跟阮姑娘一起去登高吧?!?/p>
阮凝玉心神一動。
見她提起少年,她便發(fā)覺自己竟然有點想念沈景鈺了。
尤其是護國寺是他當年出家的地方,他與她有太多的回憶在里面,記憶深刻,難以忘懷。
陡然間,鋪天蓋地的情緒席卷而來,阮凝玉的心跟著揪緊,有些難以呼吸。
見她咬著唇神色不對勁,白薇雨卻以為她這是思念小侯爺?shù)木壒省?/p>
于是對她附耳:“你放心吧,我堂哥在驍騎營里面當值,小侯爺人好好的,你不用擔心。”
“對了,他劍上一直配著你那個親手所織的藍色劍穗?!?/p>
在白薇雨眼里,阮凝玉跟沈世子心意相通,故此說話也不避諱。
眼見白姑娘和表姑娘兩人并行著離開,蒼山覺得頭大,小心翼翼地覷了身側(cè)男人的神色。
連他都總在想著若是當初在侯府那夜,表姑娘醒來后第一眼看見的人是公子,知道是公子救了她,那么二人的關(guān)系是不是會緩和,就像表姑娘現(xiàn)在親近沈景鈺一般。
可在表姑娘眼里她的救命恩人卻是沈景鈺,兩人越來越好,勝過從前。
所以蒼山在想,公子會不會后悔當初這個決定。
可是他卻覺得……這里面定是有隱情的。
謝凌長眉淡漠,他下了馬車,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擰眉甩了甩袖子,將沾染在上面的胭脂味給驅(qū)散去。
護國寺莊嚴又祥和,匾額高懸,殿內(nèi)佛像眉目莊重又慈悲,叫人肅然生敬,不可直視。
這個時節(jié)正是平仲樹變得金黃的時候。
銀杏葉子在枝頭上閃爍金箔似的光,明明很漂亮,卻刺到了阮凝玉的眼睛。
上輩子那位出家人便是走過護國寺的每塊地磚,守著她最喜歡的平仲樹。
阮凝玉不敢再看了。
叫他們沒想到的是,原本不出門的謝易書在他們到了護國寺之后不久,竟也坐著馬車趕過來了。
謝妙云問:“二堂兄,你怎么來了?嬸母不是不同意你出門么?”
謝易書卻對著她淺淺一笑。
“為兄偷偷跑出來的,到時幫我打掩護,不然你二堂兄可要麻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