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凌便道:“哭夠了嗎?”
阮凝玉抬眼,就看見了那雙鳳目里頭的那抹了然于懷。
謝凌沉沉地看著她,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戲。
阮凝玉很是心虛,有點不敢看他的眸子了。
男人看出了她適才是想把事情鬧大的,引得附近的人都過來,而后給李鶴川扣上“無恥之徒”的帽子,把他的名聲給搞臭。
阮凝玉停了下來,掌心攪著那塊已經濕透的帕子,就像她此時的心,也黏糊糊的。
“表妹只是被嚇壞了?!?/p>
謝凌卻聽她那嗚嗚咽咽的哭聲,聽得他莫名下腹有火。
只覺得像柔軟的貓爪,在他的心上撓了又撓。
所以他才不愿聽她繼續哭。
謝凌那涼涼的眸,看得她又驚又懼。
可眼前的男人這時卻俯身,伸出了那沾染墨香的手指,沉靜地提起了她裙擺下的那盞圓燈。
昏黃的燈色將他的手指打出玉石般的質感。
“不怕,我在?!?/p>
那是身為兄長的溫柔語氣。
謝凌又問:“你同李公子之間發生了什么?”
他適才過來的時候并未看清,只知道兩人像是在糾纏。
阮凝玉厭惡蹙眉,“他冒犯我,摸了我的手……”
雖然只是碰下他的手而已,但得罪了她,她必須在李鶴川咬下一塊肉才肯罷休。
可男人聽完后,那雙眼瞬間沉了下去,驟然的冰冷得讓她心驚。
李鶴川是謝易書的多年好友,李鶴川逢年過節也會來拜訪他,兩家像鄰里的情誼。所以謝凌真不知道李鶴川竟會是這樣的人,適才他也只以為是李鶴川有什么事得罪到了阮凝玉,所以她才會使壞。
可沒想到……
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,現在又頭痛發作。
明明他最是遵循儒學的熏陶,明明心里在道不可為,可剎那間,謝凌眼里還是劃過了一抹殺機。
“表哥,你怎么了?”阮凝玉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