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怪他,畢竟江瀟月此時模樣當(dāng)真滑稽。被雷劫劈過后的焦黑身軀,因無法運轉(zhuǎn)功法來褪去死皮,喚回外膚新生,留了一副墨色皮囊。再者道袍也因多日未洗,很是臟污,更因下葬祭祀,多處破損。
靈氣不聚,道符無用,連袖中的乾坤袋也開不了,那便只能將木劍插在腰間了,左兩把,右兩把,好似烏雞亮尾。
一人笑,眾人樂,最后讓江瀟月困惑搔頭。
“道長甚是有趣,不如交個朋友,這樣吧!在下替幫主作了主,黃金百兩,酬謝道長幫忙尋得法器,只是那俗物重了些,要請道長移駕到蔽寨領(lǐng)取。”
江瀟月聞言感慨:“好個和氣生財。”
“好說,好說。”笑面虎抱拳。
下一刻,笑面虎見滑稽道長右拳曲指彈動,速度快得只能瞧見殘影,幾道灰影掠過身畔,“啵”“啵”聲響不斷,弄得笑面虎滿臉困惑。
他左右擺首,回身看向眾人,覆又轉(zhuǎn)身面對道長:“道長這是變戲法?”
江瀟月不答,只是微微握起左掌,體悟著自己握碎的指骨,初愈后那種不甚靈巧的生澀。
笑面虎又笑道:“如此咱們到寨里”
不待他說完,左身護衛(wèi)佇刀抵地,大口喘氣,右側(cè)護衛(wèi)單膝跪地,痛苦哀鳴,笑面虎正要伸手扶他們一把,便聽到身后“咚”聲不斷。
回頭一看,五人全數(shù)倒地,馬兒不安騷動,再瞇眼細瞧,眾人胸口都有血洞,似遭暗器穿身。
待笑面虎再次面向道長時,左右兩旁的護衛(wèi)也都躺臥血泊,他用著自己都沒想到會顫抖的聲音問:“武、武道、道宗、宗、師?”
“你說呢?”江瀟月右手拋玩著石子。
笑面虎失笑,倉惶后退。
“帶我去那什么宮。”
“遵命!”
江瀟月轉(zhuǎn)身先回到破廟轉(zhuǎn)了一圈,不僅少年與姑娘,連地上的尸體都已不見,他暗自納悶,獨自行走江湖的女子,卻能碰巧撿到四把桃木劍?
一位弱女子,需要五位壯漢封穴大綁?若需如此對待,那少年怎不也一并綁了?連那笑面虎看自己身穿道袍都知道要稱道長,那姑娘卻跟著不諳世事的少年一起叫他大俠?
疑點重重,不過不去沾惹就是。
踏出破廟,江瀟月對笑面虎道:“帶路。”
“請。”笑面虎恭謹(jǐn)?shù)恼埖篱L上馬。
兩人,八馬,朝著巫山最北峰疾馳。
沿路笑面虎小心翼翼,每每趁著馬群嘶聲甩尾,馬蹄磕飛走石等等聲響,暗自丟下雜物作為記號,江瀟月也不點破,只是覺得好笑。
倒是那清天云雨宮,聽笑面虎解釋,卻是在這十年間橫空出世的道觀。總說巫山五峰終日積云不散,雨勢纏綿,若有大水,則易泛濫成災(zāi)。
這清天云雨宮煞是神奇,竟能在烏云密布的天災(zāi)前,撥云見日,還蕓蕓眾生一方暖陽普照,僅憑這番恩典照料,便聚眾無數(shù),香火鼎盛。
“如此也算為善一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