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一大片人群身后,楚昭寧終于見到了多日不見的父親。
看著他被何聽風(fēng)攙扶著出來,身上還穿著那日上朝時的那件衣裳,頭上的發(fā)髻雖然做了整理,但仍能看出幾縷雜亂……
楚昭寧眼淚一下子就沖出了眼眶,下意識就要上前,但又想到了什么,到底止住了腳步。
楚明遠也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到了,轉(zhuǎn)頭看向何聽風(fēng),“這怎么回事?”
何聽風(fēng)看著倒是很歡喜,一臉欣慰解釋道,“今日上朝,陛下下旨處置了江淮山,也說了讓我趕緊將你放出來,這不不少同僚下朝后就跟了過來,說是要當面來與你道聲謝。”
“哎呀。”楚明遠知道了事情始末,趕忙上前,親自扶起最前面那一排同僚。
“謝大人,陳大人,張大人,李大人……各位快些起來,我這何德何能,能擔(dān)得起你們?nèi)绱舜蠖Y啊!”
被楚明遠點到的幾人卻不愿意起,“楚國公,我們都知道了這案子的始末,若非是你楚家人,這案子絕對無法輕易破解,當初你被江淮山那個畜生陷害入獄,我沒開口為你說上一句,這一跪,便是我的謝罪!”
另一個也道,“若非是楚國公,我那小女此刻只怕是已經(jīng)……楚國公便是她的再生父母,她受了驚嚇還在床上將養(yǎng)著,如今便讓我這個做父親的替她謝謝楚國公!”
男兒膝下有黃金,跪天跪地跪父母,但今日無論是因為歉意還是感激,這一跪,他們都跪得心甘情愿!
楚明遠聽著眾人的話,眼眶也不由得紅了幾分,他也是兩個女兒的父親,如何會不懂他們話里的情意。
只是說來汗顏,這事他雖然已經(jīng)查到了關(guān)鍵證據(jù),但能夠破獲得如此之快,說起來還真不是他……
何聽風(fēng)在一旁看得真切,見楚明遠露出這般表情就知道這好友想要說什么,當即輕咳一聲,先一步開了口,“各位同僚,還有在場所有來感激楚國公的人,想來大家的心意楚國公都已經(jīng)收到了,只是楚國公如今已有三日沒有歸家,想來也是思念女兒的緊,不如諸位先行散去,有的話,倒是可以明日朝堂上再說。”
說著,他還朝前面的幾位大人使了個眼神。
大家都是朝堂上的老狐貍,今日為了自家的孫女女兒跪在這兒,哪里會不懂何聽風(fēng)的意思,當即表示了一番后,就趕緊離開。
看著眾人慢慢離開,楚明遠盯著何聽風(fēng),“你剛才給他們的那是什么表情?這本就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事情,用不著他們在陛下說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何聽風(fēng)趕忙安撫。
他哪里不知道對方這剛正耿直的性子,若非如今他倆也不會在這云波詭譎的朝堂成為至交好友。
“只是此事,你不為自己爭,卻要為阿寧丫頭考慮一下。”何聽風(fēng)意味深長道。
“阿寧?”楚明遠愣了一下。
見老友回過味來了,何聽風(fēng)順勢道:“是啊,你下獄的根源是為了阿寧,真要說起來,那孩子才真是無妄之災(zāi)。明日他們一說此事,我自會將其中原委告知陛下,屆時你可以不要賞賜,但阿寧那份你卻不可以不拿。”
阿寧那丫頭他當真是心疼,明明那么一副柔弱身子,為了父親的事情卻是如此奔波,若非阿寧那丫頭早就拜托了自己別說出去,他今日又何必特意說上這么一遭。
若是阿寧能夠成為他的兒媳婦……
心念一動,何聽風(fēng)正要開口詢問,突地聽到不遠處傳來兩道清脆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