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韶音在瑯琊山待習慣了,方才之事于她而言不過是一件小小的意外,見自己在意的人都沒受傷,當即臉色一沉,“讓我看看到底是誰膽大包天,居然敢傷我阿姐!”
她回來就是要好好保護阿姐的,沒想到今日差點還讓人著了手,這不是直接打她的臉嗎?
“阿音,不必了,我知道是誰。”看著楚韶音欲要上前,楚昭寧連忙開口。
“啊?”楚韶音錯愕回頭,“阿姐知道?”
楚昭寧輕輕頷首,眸子里閃過一抹復雜,看向那群追趕之人,“你們將她帶走吧。”
淪落到這般境地,還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,除了江浸月還能有誰?
父親從大理寺出獄之后,她也曾聽聞過一些江家的傳言。
譬如江淮山根本沒有等到行刑那天,當晚便在大牢里咬舌自盡謝罪了;再譬如江浸月被人從山賊窩里救出來后就神志不清了……
再之后,她便沒有多聽。
只道是法網恢恢,因果報應。
但她沒想到,竟會在這般場合與江浸月再遇。
可江浸月卻像是瘋了一般,奮力掙脫束縛,哪怕被人按在地上,也不斷地咒罵著:“楚昭寧,你這個賤人,你不得好死,不得好死!”
隨著她的聲嘶力竭的吼叫,四周的人也漸漸多了幾人。
眼看著那些人就要將江浸月帶走,楚昭寧突然開口道,“等等。”
“小姐,你……”那些人詫異詢問。
“我還有幾句話想和她說,你們可否再等一會兒?”楚昭寧聲音輕柔道。
這群人也不是什么沒眼力見的,見楚昭寧的行頭便知曉身份尊貴,加之方才之事她也沒有為難自己,哪里還有什么不答應的。
為首之人恭敬朝楚昭寧行了一禮,“小姐需注意安全就是。”
楚昭寧點頭謝過,走近江浸月。
終于看清了她如今的模樣。
楚昭寧瞳孔微微一縮。
只見那往日里姣好的面容上,被刺了一個顯目的“奴”字,唇角滲著血,因著方才的掙扎,與泥土混雜在一起,顯得格外狼狽。
那雙充滿算計與驕傲的眼眸,此刻充滿了不甘,仇恨,直勾勾地望著自己,宛若索命的厲鬼。
“楚昭寧,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?要不是你,我們家根本就不可能落到現在這個下場!”狠狠“呸”了一聲,江浸月用力揚起頭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