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想到吧譚郁堯,老爺子留著后手呢,當初把你從部隊里面叫回來就是為了讓你暫時接管宴隆,把宴隆轉危為安。”
“同時也為了防你,老爺子特地留下一份遺囑,交給貼身司機帶去國外保護著,現在時機到了,這份遺囑就重新回到了我手里。”
“繼承家業的人是我,不是你,你他媽的就是個工具,走狗,奴才,給老子辦事的,等老子要這個位置你就得給我麻溜地滾蛋!”
空氣防仿佛變得稀薄起來,一直平靜自若的譚郁堯此時此刻臉色陰沉到了極點,他手上用力,啪嗒一聲咖啡杯在他手中碎裂,褐色的咖啡液流在了他每一根指節
梁玖立刻起身拿出紙巾給他擦拭著手指,同時不斷用眼神去掃著他的臉色。
對于自己這位主子,梁玖再了解不過,他不顯山不露水,泰山壓于頂而不改其面,任何形式的挑釁羞辱都不會讓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。
但唯獨涉及到他父親,他永遠無法做到冷靜。
當初譚老爺子病危,宴隆被群狼環伺,一度陷入四面楚歌的狀況。
老爺子當機立斷,一封信送去了部隊,那時候的譚郁堯風頭無兩,距離受封首長只差一步之遙。
可他在收到信后果斷選擇退伍,放棄了大好前程,選擇回家救危。
所有人都為他惋惜,卻沒一個敢攔著他,因為全部人都清楚譚郁堯對自己這位父親的尊重和敬畏,哪怕被槍頂在腦門也不會改變他的決定。
之所以譚郁堯會對父親有這樣深厚的感情,只是因為在他無助弱小的童年時期,父親給過他幾次關懷,幾句夸贊,就足以讓譚郁堯銘記終身。
現在告訴他,他內心最崇敬的父親也同樣是在利用他,那么他心中的痛苦和掙扎是不言而喻的。
梁玖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,明白自己現在說什么都沒用,只得無奈站在一旁。
“怎么不說話了?”感受到譚郁堯的沉默了,自認為占了上風的譚明輝愈加得意起來,“怕了,怕就對了,你以為你斗得過我啊,早點回來把手續辦了,我心情好沒準還能多賞你點股份。”
“譚明輝。”安靜許久的譚郁堯終于開了口,“這幾天對自己好點,因為以后就沒機會了。”
說完這句話,電話就被譚郁堯給掛斷了。
“譚總?”梁玖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譚郁堯胳膊架在膝蓋上面,弓起的腰身透露出一絲疲憊,他伸手捏著眉心,沉聲道:“你現在回去,一切按照計劃行事。”
“明白。”梁玖不再耽擱,收拾好東西快速離開了。
拿過手機,譚郁堯沉沉看了很久,最后把電話打給了鹿彌。
他仰起身子靠在椅背,支起一條胳膊擋住眼睛,一股無法掩飾的心累和悲傷蔓延出來,繼續找到一個突破口發泄。
電話接通了,鹿彌溫柔的聲線傳了進來,“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?”
“鹿彌,陪陪我。”
這是第一次,譚郁堯愿意主動說出自己的需求,他聽到鹿彌的聲音后那顆心被修復了一些,但是不夠,遠遠不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