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西落在地上發出聲響,肅國公嚇了一跳忙退了半步,而明顯被針對的李瑞攀則是老臉茫然:“陛下……”
“李瑞攀,你好大的膽子!”
李瑞攀聽到連名帶姓的怒喝,剛才在外時就提著的心猛地到了喉嚨口。
他雙膝一軟,顫巍巍地避開地上的碎片,跪了下去:“老臣雖然不知道做錯了什么事情,讓陛下如此動怒,,但陛下責罰老臣就是,莫要因些小事氣壞了您的身子。”
太子和肅國公幾乎同時在心里翻了個白眼。
這老東西,人不怎么樣,馬屁倒是拍的一絕。
這要不知情的人聽了,怎么也得夸他一句忠臣之姿。
“你不知道?”
景帝沉著眼看向年邁的李瑞攀,卻不像是以前那般讓人起身,而是沉聲說道:“戶部欺上瞞下,連同地方州府隱瞞災情,欲危及我大業江山,你身為戶部尚書,跟朕說你不知道?”
“陛下。”
李瑞攀那滿是溝壑的臉一怔,他剛才倚老賣老,說那話不過是篤定了景帝不會對他如何,可萬沒想到會落個這么大的罪名。
他連忙開口說道:“老臣久病在床,不務衙中之事,之前也已經上書過陛下,將戶部諸事全都交由下面二位侍郎,老臣實在不知陛下所言何意……”
沒等景帝開口,剛聽到隱瞞災情四個字的肅國公,就先橫聲道:
“你久病在床?你久病在床前幾日還能帶著你府里的人出城賞梅?”
李瑞攀神情錯愕:“肅國公……”
這肅國公是抽了哪門子的筋了,肅國公府什么時候管戶部的事情了,而且他沒得罪過肅國公吧?!
肅國公卻只陰沉著臉,剛才在外面時,裴覦就已經跟他提了一句景林遇到麻煩,眼下再聽聞景帝說戶部欺上瞞下,和地方勾結隱瞞災情,他第一反應就是他寶貝兒子被人給坑了。
往日里他從不摻和六部的事情,戶部就是捅出天大的窟窿也跟他沒關系,可那一切的前提是,他們肅國公府的人沒有因為這姓李的老東西出事!
肅國公對上李瑞攀的眼,滿是寒霜說道:“陛下面前還敢說謊,李尚書,你這可是欺君!”
太子也沒想到肅國公會突然跟李瑞攀對上,倒是送到手頭上的把柄,不要白不要:“賞梅?李尚書倒是好興致,多日不入朝堂,推說纏綿病榻,有時間與人出城賞梅,卻沒時間打理戶部之事。”
“你是上書致仕,可是孤記得父皇還未恩準,怎么,李尚書這是提前給自己告老了?”
“老臣不敢。”
李瑞攀心里將多管閑事的肅國公罵翻了天,面上卻是被太子說的垂了頭,腿下跪得越發瓷實了。
他是想要告老,不是想要找死。
之前稱病不入朝的事情,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為了什么,可如今被拎到明面上來,一旦景帝較真,那就是欺君,別說是告老還鄉,怕是他這把老骨頭都得葬在京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