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夫人指著門前帶著些怒氣:“出去。”
裴覦倒也臉皮厚,雖然心意揭穿的突然,可過了最初那絲緊張之后,他竟是多了些歡喜和松快。
他的確覬覦沈霜月已久,也早就恨不得將人拐回家中,可卻一直沒想好要怎么表露心意,他顧慮重重,怕她不喜,怕她不愿,總想著再等等,再與她親近幾分……
可是那一日鄭家崽子看她的目光,卻讓他心慌。
她是枝上月,不會永遠只有他一人看到她的好,總會有人長了眼睛,如今沈老夫人揭穿了也好,說明白了,他就能再無顧忌,就能用盡法子,將他的月亮叼回自家窩里。
定了名分,再籌謀其他。
裴覦不是會為難自己的人,心思通透之后,起身朝著沈老夫人行了禮:“那老夫人早些歇息,我和阿月出去說幾句話……”
“滾!”
沈老夫人怒目而視,抓著手邊茶杯就想扔出去。
裴覦連忙起身,回頭,撩開門簾就一氣呵成的快步出去。
外間風雪已久,院中積了厚厚一層,門簾垂下來時,守在門前的文嬤嬤:“??”
她剛才被外面呼嘯的風聲擋著,又一直瞪著賴在不遠處廊下不肯走的沈敬顯,沒太聽清楚里面本就不大的聲音,可是沈老夫人剛才那個中氣十足的“滾”字,卻是清晰至極。
文嬤嬤只覺得天都塌了。
老夫人這是在做什么?二小姐不是說這定遠侯是如今京中出了名的煞神,而且他才剛護著他們從山上下來,就連沈敬顯都懼怕著他,不敢為難老夫人和二小姐。
老夫人怎么突然罵上了?
裴覦那身量杵在門前,眉漆目明的,不笑時自帶一股子囂悍匪氣。
文嬤嬤心驚膽戰,連忙低頭:“裴侯爺,我家老夫人是因為老爺的事情心情不好,她不是有意對您冒犯……”
裴覦揚唇:“無礙,是本侯沖撞了老夫人?!?/p>
文嬤嬤:“?”
“老夫人是長輩,教訓幾句也無礙。”
裴覦說的乖巧,文嬤嬤一時茫然:是這樣嗎?
“……”胡萱站在旁邊沉默的震耳欲聾。
她是習武之人,耳目自然聰敏,比文嬤嬤聽到的要多些。
胡萱上前拉了下滿臉疑惑茫然的文嬤嬤,朝著她說道:“文嬤嬤,侯爺和老夫人能有什么,不過之前小姐和老夫人她們受了寒,那廚房的姜湯到現在還沒送過來,我第一次來這里,也不認識下面的人……”
文嬤嬤連忙道:“那我去看看,老夫人這里?”
“奴婢會守著老夫人她們。”
哄走了文嬤嬤,胡萱也沒多嘴問沈霜月的事,只朝著裴覦道:“侯爺,沈敬顯一直沒走?!?/p>
裴覦自然也能看到站在那邊廊下的人,也瞧見沈敬顯看到他出來之后,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動作。
他哪能不知道沈敬顯留在這里是想要干什么,封了沈老夫人和沈霜月的嘴,可他這里卻還沒有,沈敬顯怎么敢離開?
“本侯去會會他?!迸嵊D臉上溫和收斂,便又是金石篤沉的冷凜淡漠,他朝著胡萱說道:“對了,你主子出來若是問我,就讓人來給我傳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