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萱知道輕重,眼下京中亂起來,這個時候手中有糧,那就是招狼的肥肉,一旦被人知道會惹來大麻煩,她連忙說道:“小姐放心,奴婢會小心的。”
“駱宣成那邊有消息了嗎?”沈霜月問。
胡萱點點頭:“他讓人送話來了,駱家那邊應該已經(jīng)送糧進京了。”
沈霜月聞言輕吁口氣,垂著眼眸低聲道:“也不知道駱巡那邊,什么時候才能動手…”
她從來不擔心駱巡會拒絕投靠太子,來做那個揭破北地災情的“出頭鳥”。
駱家已經(jīng)被牽扯進來,而他檢舉了魏太后和魏家的人才得以留在漕運司里,將來前途一眼望得到盡頭,不說晉升或是得到提拔,等到京中魏家能抽得出手時,恐怕還會直接被魏家清算。
駱巡是聰明人,自然明白他已無退路。
不管是為著駱家,還是為了他自己,他都別無選擇。
沈霜月?lián)牡氖牵樠材沁吶羰莿邮值奶恚羞@邊就先爆發(fā)了,到時候?qū)τ谒麃碚f,遠沒有當這個“出頭鳥”所得的利益更多。
她幫駱巡和駱家,并非無所求,只有駱巡在這件事情上得到足夠的利益,她才能將這位未來的朝中能臣還有駱家,和她死死綁在一起,賺了這份人情。
若所得的沒那么多,這份人情也就不夠重了。
好在,沈霜月的擔心并沒有多久,糧價暴漲的當天夜里,江南漕運司倉司長史駱巡,讓人快馬加鞭送入京城的一封密信,徹底點燃了整個京城。
朝中一眾老臣被連夜招進宮里,入了養(yǎng)心殿,見到的就是盛怒的景帝。
“砰!!”
景帝往日總是和煦的臉上滿是怒色,狠狠一拍案前。
“誰來跟朕說說,整個江南的糧商輾運糧北上,各地糧價暴漲,可是這么大的事情,無論是江南官員,還是北地各州府府衙,竟是沒有一人上稟。”
“朕要他們這些官員都是干什么吃的?!”
六部尚書皆是入宮,連帶著魏廣榮、沈敬顯等一眾朝臣都是被景帝怒氣駭了一跳。
次輔陳乾是個中年人,身上朝服板正,留著短須,身材清瘦,見到盛怒的景帝忍不住皺眉:“陛下,您說的江南糧商運糧北上是何意?”
“你自己看!”
景帝將手中密信扔在了桌上,一旁的內(nèi)侍總管馮文海連忙上前,躬身捧著那密信遞給了陳乾。
那密信有厚厚幾張,說的全都是江南近況,而陳乾剛開始時還隨意看著,可越看,臉色就越沉重,等到將手中信紙上所寫的東西看完之后,他臉上已經(jīng)難看得掛不住。
“次輔?”旁邊有人低聲開口。
陳乾沉默著,將密信遞給了一旁的魏廣榮。
魏廣榮快速看完,又將其傳閱,等到殿中其他幾人湊在一起看完之后,個個都變了顏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