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搖了搖頭,當下最重要的還是看看這孩子有沒有受傷。
他蹲下身子,輕聲問道:“妹妹,沒啥事兒吧?”
可等他蹲下仔細一瞧,卻愣住了。
眼前的小女娃穿著一件碎花棉襖,肘部還打著菱格補丁,領口洗得雪白。
最扎眼的是她那凍得通紅的手腕上,系著一截已經褪色的紅綢子。
在這灰撲撲的雪地里,紅得那么刺眼,就像一道傷口。
雖說這時候日子都不富裕,可過年穿新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,上面每年過年也會給發點布票。
布票雖然不多,但一般人家都會省下來給正長身體的孩子們做身新衣裳。
就拿鄰居家來說,家里六個孩子呢,過年也都能穿上新衣服。
可眼前這個孩子卻穿得這么破舊。
不過再看看這孩子渾身干干凈凈的,尤其是那截紅綢子,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的。
這孩子家里人應該不是重男輕女、對孩子不好。
想到這兒,李冬生心里一陣發酸。
“丫頭,沒啥事兒吧?叔這兒有關東糖,給你吃。”
李冬生說著,從兜里掏出了原本準備拜年用的糖塊。
可那女娃卻把小手背到了身后,脆生生地說:“俺娘說了,不能白拿人家東西。”
李冬生笑了笑,說道:“不白拿,叔正好要找你娘有點事兒,你給叔帶個路,就當幫了叔的忙,這糖就算是給你的謝禮,行不?”
說著,李冬生就往孩子手里塞糖。
那女孩兒到底是小,經不住誘惑,看著糖塊,眼睛都亮了,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反正李冬生這會兒也沒啥事兒,就想著把這孩子送回家。
也怕剛才那幾個熊孩子再回來欺負她。
他一邊走,一邊問道:“丫頭,你叫啥名兒啊?”
“俺叫陳思語。”女娃脆生生地回答。
李冬生聽了,心里有些驚訝。
在這村子里,到處都是狗蛋、嘎子這樣的名字,陳思語這個名字可太特別了。
一聽就是有點學問的人才能取出來的。
不過最讓李冬生驚訝的是,這村子里好像沒有姓陳的人家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