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來軍中形勢急迫,域嘉關久攻不下,已僵持數日。
我帶了一小隊人試圖從敵后方突破,偷襲殺了看糧草的小兵后,此戰正式打響。我握有精兵兩千,引來敵營二十萬追擊,極大緩解了前線對戰壓力。
這般派人送死的計策,最初是主將手下一個參軍提出,但底下人卻一水看著我。
主將軍便問:“驚野,你有幾分把握?”
我瞧見他眼底浮現的精光,知道此人非我不可,再無推脫猶豫,拱手道:“既為將軍解憂,屬下萬死莫辭。”
我帶走的都是這么些年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,沒一個孬兵,自然也插不進任何一方勢力的人。他們跟著我離開的時候已有必死覺悟,無一人面露悔色。
臨行前,我將蘭芩托付給主將。
少年自那晚將布偶送予我保管后,似乎連帶著一些東西也跟著封存起來,整個人氣質大變,如同一根雪中孤竹,削薄背脊又瘦又挺,看似易折,實則堅韌十足。
異色的瞳沉沉目送我離開,我知道,他會站到看不見我的背影為止。
“陸頭,前面就到峽口了。”
“好,按計劃進行。”
我縱馬踩過幾個水坑,濺起飛泥一片,在下屬提醒后不再多想。
二十萬敵軍緊隨追來,面前正是百丈高豁口的域嘉深峽。
明知前面有埋伏,卻不得不戰。
因為雙方都知道,雙方勝負必在此地分曉。
我朝胥堯丟了個眼神,數十個火把轟然燒起,引得峽中曲道口處鋪好的糧草火勢大起。
匈奴惜糧,見此一幕恨紅了眼,全軍燥動難耐。
果然,敵將一聲令下,三萬騎兵率先出擊,想奪回剩下糧草,我沖胥堯那方打了個手勢,騎兵稍一深入,立即有無數巨石從峽谷兩側滾滾而下,不管多悍的馬,都會被驚得亂了陣腳。
還未出一卒,我已先廢對方四萬先行的兵馬。
然而,我卻絲毫沒有懈怠之意。
實力不足,才需要詭計補足,一旦敵將知道我方具體人馬,強攻之下,我毫無勝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