瑩歌羞得不敢抬頭,只覺臉上火燒一般。
祖母就別打趣孫媳了。蘇河笑著解圍,是孫兒貪睡,耽誤了時辰。
老太君哈哈大笑:年輕夫妻,理當如此。說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,來,坐祖母這兒。
這個位置殊榮,通常只有最受寵的晚輩才能坐。瑩歌受寵若驚,正要推辭,國公夫人已經開口:母親,這不合規矩。瑩歌新婦,該坐末席才是。
老太君笑容微斂:我老婆子還沒死呢,家里規矩我說了算。我想讓誰坐身邊就讓誰坐。她掃視一圈,目光落到蘇世澤身上,國公爺,你說呢?
蘇世澤自瑩歌出現,目光便似凝住般,神色也呆住,直到聽聞母親說話,才將視線從瑩歌身上移開,訕笑道:“母親這話夾槍帶棒,是兒子哪里做的不好,惹您不開心了?這蘇府上下,自然是母親您最大。”
國公夫人臉色一僵,不敢再多言。
老太太哼了聲,拉著瑩歌到自己身邊:“乖孫兒,做這里。”
瑩歌忐忑地坐下,感覺無數道目光刺在自己背上。
宴席開始,丫鬟們魚貫而入,奉上各色佳肴。瑩歌注意到,自己面前的菜色格外精致,多是滋補之物,顯然是特意安排的。
多吃些。老太君親自為她夾了塊燕窩,你身子弱,得好好補補。
瑩歌道謝,小口品嘗。燕窩滑嫩,入口即化,顯然是上等貨色。她不禁想起在趙府時,這等珍饈只有主母和采樺才能享用,自己連看一眼都是奢望。
酒過三巡,老太君忽然放下筷子,環視眾人:今日家宴有件事要宣布。
廳內頓時安靜下來。瑩歌看見國公爺眉頭緊鎖,國公夫人則攥緊了帕子,顯然都不知情。
我年紀大了,府里的事越來越力不從心。老太君緩緩道,從今日起,府中內務交由瑩歌打理。
此言一出,滿座嘩然。國公夫人猛地站起:母親!這不合規矩!新婦如何能擔此重任?
老太君冷笑:規矩?當年我嫁進來第二天就掌家了,怎么沒人說不合規矩?
國公夫人語塞,臉色陣青陣白。瑩歌更是驚得手足無措,慌忙起身:祖母,孫媳年輕識淺,恐怕
怕什么?老太君拍拍她的手,有蓮兒幫你,出不了岔子。說著看向蓮兒,從明日起,你就跟著二夫人,事事提點著。
蓮兒福身應是,眼神卻飄向國公夫人,似有深意。
瑩歌心亂如麻,不知老太君為何突然做此決定。她求助地看向蘇河,卻見他也是一臉驚訝,顯然事先并不知情。
祖母蘇河剛開口,老太君就擺手打斷。
我意已決。她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,誰有異議?
廳內鴉雀無聲。國公爺沉吟片刻,開口道:母親既然決定了,兒子沒有異議。只是瑩歌初來乍到,還需各位多多幫襯。
這話說得圓滑,既不得罪老太君,又給了國公夫人臺階下。瑩歌暗自佩服公公的處世之道。
好了,繼續用膳吧。老太君神色緩和,又給瑩歌夾了塊魚肉,嘗嘗這個,河兒最愛吃的。
宴席在詭異的氣氛中繼續。瑩歌食不知味,總覺得有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。她悄悄環顧,發現蘇夢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,見她望來,還舉杯示意。
那眼神太過露骨,瑩歌慌忙低頭,卻聽見耳邊一聲輕笑。抬頭時,蘇夢槐已經轉頭與旁人說話,仿佛剛才只是她的錯覺。
宴席散后,老太君單獨留下瑩歌說話。蘇河本想陪同,卻被國公爺叫去書房議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