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聽得后槽牙發酸,手指擦過茶杯豁口,差點沒忍潑他一臉滾茶。
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,面前的蘇藝染終于開口了。
“這位先生說笑了。”
蘇藝染眼皮都沒抬,慢悠悠抽了雙筷子,在消毒碗碟上劃出刺耳的“刺啦”聲。
她聲音不高,卻在這嘈雜的飯館里,顯得格外清晰。
“這‘老楊川菜’九七年開業,老一輩傳承的手藝跟味道。至于隔壁那個?開張不到三年,主廚履歷靠買的米其林水星榜單,估計牛肉品質都分不清,哪能夠這點的一桌子硬菜呀?”
說著,她用筷子撥開碗邊一粒紅艷艷的辣椒碎。
抬眼,嘴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,溫柔但殺傷力不小。
“人呢,總是自家的好東西不珍惜,跑去吃外頭的,這可真是暴殄天物了呢。”
邊憶辰臉上的笑徹底僵了,像是被滾油燙了一下。
而顧凈秋盯著蘇藝染那氣定神閑的模樣,臉白了一層。
我則是沒憋住,喉嚨里滾出一聲短促的笑,胸腔那股濁氣突然散了大半,撈起桌上唯一干凈點的茶杯灌了一大口。
爽的!
我算是看明白了一件事,招惹人,絕不能招惹這種玩心理的。
陰陽怪氣,能憋屈死你!
顧凈秋猛地深吸一口氣,冷笑了好幾聲。
她沒再看蘇藝染,只死死盯住我:“霍昭!沒想到還有人這么為你說話……”
“稍等,這是我們局新來的心理專家。”我幾乎是立馬意識到她要說什么,迅速打斷她,斬釘截鐵,“我同事,可沒其他的關系。”
顧凈秋氣得一下說不出話。
“哎呀霍警官,讓你請我一頓飯真不容易,吃個飯都這么多事,下次我可不跟你出來了。”
蘇藝染則歪了歪頭,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。
她看似是在抱怨我,實際,目光早已經轉移到顧凈秋跟邊憶辰身上了。
她客客氣氣,禮禮貌貌的開口。
“不好意思啊二位,雖然你們是霍警官的故交,但我吃飯的時候并不想談案子,尤其——是不談別人家的離婚案。”
她放下筷子,拿起桌上粗糙的印花餐巾紙,慢條斯理地擦指尖沾上的紅油,動作優雅得像是褪下一副白手套。
“畢竟牛馬人都清楚,下班不干活嘛。”
她抬眼,在顧凈秋瞬間僵住表情時,清晰的吐出這幾個字。
這是點我跟顧凈秋離婚的事情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