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家母子三人知曉了蕭北夢乃是黑駝殿的念師之后,既是高興,又有些憂慮。
玉秋苗朝著母親和玉赤柱使了個眼色,輕聲道:“娘、赤柱,你們先回避一下,我有一件事情,需要和青念師單獨相談。”
老婦人的臉上現(xiàn)出了悲色,一雙渾濁的眼睛里有了淚光在閃爍。
玉赤柱似乎也猜到了什么,神情當即激動起來,出聲道:“姐,你不要,……。”
“赤柱,趕緊帶娘出去!”玉秋苗高聲將玉赤柱打斷,神色嚴厲。
玉赤柱個頭不小,但對玉秋苗這個身形嬌弱的姐姐似乎很是畏懼,看到玉秋苗動怒,當即把頭一低,扶著老婦人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。
玉秋苗待到母親和弟弟出去,將房門緩緩關上,朝著蕭北夢盈盈一拜,輕聲道:“青念師,秋苗相信您乃是古道衷腸的俠義大能。但無端受您的大恩,秋苗心中難安。您若需要秋苗為您做些什么,只要秋苗力所能及,秋苗絕對不會有半分的推辭。”
蕭北夢輕輕呷了一口茶,將目光落在了玉秋苗玲瓏有致的身體上。
玉秋苗的身上雖然穿著農家土氣且老舊的麻布衣衫,卻也遮擋不住她俏麗引人的姿容。
當蕭北夢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時,玉秋苗感覺有什么東西攀爬到了自己的身上,忍不住渾身一緊。
“秋苗姑娘覺得,你能為我做些什么呢?”蕭北夢微微一笑,而后將目光從玉秋苗身上移開。
玉秋苗聞言,一張臉頓時緋紅一片,她咬了咬嘴唇,最后一狠心,直接說道:“秋苗家中貧寒,實在拿不出什么像樣的東西來酬謝青念師。若說還有幾分用處的,也只有秋苗清白的身子。若是青念師不嫌棄,秋苗愿意做您的侍妾。”
鼓起勇氣,一氣把話說完之后,玉秋苗的一張俏臉通紅一片,并羞澀地低下了頭顱。
若是一定要成為別人的侍妾,比起朵不思那個又老又丑的老頭,玉秋苗自然一百個愿意選擇眼前年輕英俊、談吐溫雅的“青陽念師”。
此際的玉秋苗,嬌羞柔美,十分的誘人,無論哪個男人見了,估摸都會有幾分心動,但蕭北夢此際的心中卻是沒有半分的歪心邪念,相反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意,還有憤怒。
黑沙帝國要遠征漠北,要再次做侵略者。在漠北人、天順人的心中,黑沙人自然是兇狠殘暴,罪該萬死。
但是,蕭北夢此際身在黑沙帝國,坐在黑沙人的家中,看著眼前要用自己的身體為代價、替自己的弟弟免去兵役的可憐女子,他的心中生起了悲意:在戰(zhàn)爭來臨的時候,不論是侵略方,還是被侵略方,他們的百姓往往是最無助的,也往往都是戰(zhàn)爭最直接最深重的受害者。
同時,通過方才的談話,蕭北夢知曉,力主發(fā)動戰(zhàn)爭的乃是黑駝殿,他的心中對黑駝殿生起了濃濃的厭惡感。
先前,他從白駝殿的納蘭城的口中得知,嘉元之亂,黑沙帝國與圣朝開戰(zhàn),就是由這些反叛白駝殿、組建黑駝殿的人一手推動,漠北楚家的“反叛”很可能也有黑駝殿的推波助瀾。
“秋苗姑娘,你可能誤會了,我若是想要得到你的身體,何須如此麻煩?”蕭北夢緩緩出聲。
玉秋苗抬起頭,與蕭北夢的眼睛對上,她看到,蕭北夢的雙眼漆黑清澈,沒有絲毫其他男人見到自己時、抑制不住的邪光。
她的雙目之中露出了詫異之色,稍作遲疑后,輕聲道:“青念師,您是看不上我么?若是您不收我做侍妾,赤柱便算不得您的親屬,不能免去兵役。”
蕭北夢眉頭輕皺,稍作思索,問道:“戰(zhàn)亂時代,你們玉家就沒有走散或者失蹤的,年齡與我相仿的親戚?”
玉秋苗是個聰慧女子,聽到蕭北夢的話,當即便猜到的蕭北夢的想法,一番回憶后,眼睛一亮,喜聲道:“我有一位堂哥,五六歲的時候,獨自走出了村子,去到了沙漠之中,然后失蹤,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任何的音訊。”
“你的這位堂哥家中,可還有親人?”蕭北夢接著問道。
玉秋苗不明所以,但連忙回應,“堂哥失蹤后,伯父和伯母也相繼去世,他的親人,也就只剩下我們一家。”
“這樣一來,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。”
蕭北夢微微點頭,道:“你先把你所知的關于你堂哥的情況,詳細地跟我說一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