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的聚餐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館子里。座位是隨意的,吳穹本來和組委們坐在一桌,吃到一半時,端著酒杯過來向時之序這桌敬酒,笑說:“你們年輕人一桌聊得熱鬧,我都插不上話了。”
她杯子里是紅酒,和每個參會者都碰了杯,說幾句鼓勵的話。
走到時之序面前時頓了頓,說:“很不錯。論文的思路很清晰,不像我們那時候,資料一多就開始發散亂跑。”
“謝謝吳老師。”時之序起身敬酒,神色得體而謙和,“和國內的同行學習到了很多,謝謝邀請。”
晚飯結束后,外面還是悶熱。大家在餐廳門口陸續散開,吳穹和另一位老師約好打車回家,問了時之序的行程之后,就告別準備離開。
成昶跟上來:“你住哪?要不要順路?”
時之序搖搖頭,說自己就住這附近,不用打車。
“好久沒見了,要不去喝一杯?”他問。
時之序看了他一眼,有些莫名。想了想,還是決定直說:“無意冒犯。但我不跟前男友上床。”
成昶正在喝水,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,被自己嗆死。
這確實提醒了他時之序是什么樣的女人,裝是沒用的。雖然坦誠不一定能讓她多看他一眼,但是虛頭八腦肯定死路一條。
“我倒沒想那么多……不過你要這么問,那可能也有一點點吧,不過完全能控制。”成昶認真反思,又問,“這么說起來,我對你難道沒有一點性吸引力了?”
時之序退了一步,認真從頭到腳打量他。
一年多沒見,成昶變化確實不大,也沒什么油膩發福的跡象。
成昶被她盯得發毛,感覺自己像個貨架上的商品。
“走在街上我會多看你一眼,僅此而已吧。”
她如實說,又補了一句,“但是我不和前任上床,因為很怪。”
“好好好,知道了!”成昶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。
話說開了,僅剩的尷尬也完全消散。兩人隨便找了個大學城附近的清吧,喝點低度洋酒。
酒吧里有駐唱歌手和小樂隊在表演,旋律耳熟,時之序卻怎么也想不起歌名。
“烏普薩拉怎么樣?”成昶問。
“挺好的,和德國那個鎮子很像,安靜,挺喜歡的。”
成昶記得她家鄉也是一個小城鎮,也許氣質上有相似之處。
“和嶺瀾像嗎?”
時之序愣了一下,才說,“不太一樣吧,嶺瀾要無序得多,其實不是很安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