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各沖出人群,不假思索地沖向拐角。
那片側顏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。
剛剛只是在遙遠的斜對面,遙遠地閃現了一下。
她不可能看錯那片側顏。
但她也不可能再看見那片側顏。
安各很清醒。很理智。
她繼續奔跑,繼續加快速度——如果不是這個轉角,一定是在下一個轉角——我絕不會放過,任何可能——再跑快一點——
一把黑色的遮陽傘飄過她的肩膀,安各猛地轉身,伸手攥住了對方的胳膊——
“小心。”
洛安打著傘,無奈地拎起差點絆倒在地的安洛洛。
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走在旁邊蹦蹦跳跳,現在才摔,也算平衡力很牛了。
“走路時別亂跳,洛洛。”
安洛洛:“可是我開心——”
她被爸爸重新放穩后,多多少少注意了一下腳步,但小辮子依舊愉快地上揚:“爸爸爸爸!你白天可以出來啦!”
“嗯。只要在傘下。”
“那爸爸可以被別人看見了嗎?我們去接媽媽吧——”
“……”
洛安一手拎著女兒的書包一手打著傘,聞言,并沒有出聲。
但安洛洛從他的沉默里明白了什么。
“……依然看不見嗎?”
爸爸嘆息一聲。
“的確,在這把傘下,是有可能被看見。但可能性很小……”
陰氣與邪氣籠罩的兩千年道行,給了陰煞避開陽光、在白日現身的可能。
但,沒有陰陽眼的普通人要想穿透這些在傘下看清他,除非是很強烈很強烈的、針對他本人的執念……
就沖妻子那自由的作風……沒心沒肺的做派……還有那170個情緣……呵呵。
誰看見他,她都沒可能看見吧。
在游戲里逍遙快樂交了一百多個對象的家伙,怎么也不可能和“執念”這種東西扯上關系。
別說讓她看見,洛安這幾天連看都不想看她。
他是不會反駁她對她發脾氣,但,自己默默生悶氣總行吧。
他都做鬼了,還不能自己生悶氣嗎,又沒人會發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