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謙當了那么多年的知府,怎么會聽不出來其中的漏洞,可眼前是個年邁的老人,他還是有些遲疑地開了口,“蕭大人,這……”
雖然這老太聲音實在是聒噪,可她說的分家,斷絕關系還是讓他不得不有些猶豫了起來。
“張大人。”
蕭烈知道張謙心中想的什么,“您去沛縣縣衙白大人那里打聽一下當初究竟是如何分的家,若是不信白大人,周遭百姓當初都目睹了那一場堂審,一打聽便知誰對誰錯。”
蕭烈都這么說了,可見是有證據在身。
張謙打了個哈哈,干笑了兩聲,“蕭大人,下官又怎么會不信您呢?”
說完,看了地上仍然跪著的錢老太一眼。
這錢老太,確實是有些心機的。
錢老太聽到兩人的對話自然是有些心虛的,可她想反駁,卻說不出什么有利她的話,只好跪在那里裝作沒有聽到,只期待張謙信了她說的話。
蕭烈卻看向了錢老太,聲音冷冽。
“錢氏,你說五叔來找我討活計,可還記得是哪一天來的嗎?”
錢老太一雙三角眼骨碌碌轉了一下,知道自己不能像上次那樣了,說的話模棱兩可,“大概是兩個月前的月初到初三那三天左右,我不太記得了。”
蕭烈笑了,笑容像是含了冰一樣滲人,“我可是兩個月前的下半月才考取的武狀元,上哪里去以官職之便讓五叔占山為王,做出欺男霸女的惡劣行徑?”
錢老太此時悔得只想把剛才說的話咽回肚子里去。
她哪里知道蕭烈是什么時候做的武狀元?
話說到這里,孰是孰非已經很清楚了,張謙為剛才懷疑蕭烈心中有些歉意,慶幸自己沒有真的把話都說出來。
沛縣隸屬于臨安府,蕭烈的武狀元算是從臨安府出來的,他還想和蕭烈打好關系,以后好在官場上有一個對自己有所助益的同僚。
錢老太不甘心地還想再次說什么,可看著張謙吩咐來把她送出去的官兵,又看了看蕭烈那有些滲人的眼光,她只好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,跟著官兵離開了府衙。
錢老太一走,張謙才和蕭烈如同沒事人一樣說了會兒話,看了看時辰,蕭烈也該去將軍府了,張謙才不再留他,好生的將蕭烈送了出去。
蕭烈騎著馬,臉色并沒有因此變得好起來。
大早上的錢老太就來找不痛快,還好她說的話都站不住腳,不然她那一張嘴,還不知道要把他抹黑多少才算完。
蕭烈把這件事當做插曲一樣過去了,為了不讓宋禾擔心,他沒跟宋禾說起這件事。
家里也安穩了一段時日。
不過“王公子”大概從張謙那里得知了這件事,不知想的什么,聽說了蕭盛運是盜匪頭子,怕他的那些手下來報復蕭烈一家,派了兩個精銳來保護他。
“王公子”的這一舉動讓蕭烈心中有所顧忌,心中總感覺“王公子”并非他想象當中的那么簡單。
可那兩個精銳是讓蕭烈在將軍府當中隨意挑選的,林晉平常又是大大咧咧的豪爽模樣,這才讓蕭烈心頭的疑慮盡數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