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熊烈日烤灼著大地。
膝蓋下的青石板被曬得滾燙,能將人烤熟。
慕辭頭頂烈日,已經在乾寢宮門口跪了足足三個時辰了,從朝陽升起,東方既白,到現在,已是晌午太陽最烈最毒的時分。此時,刺目的陽光直直地照在他的身上,讓他如同置身水深火熱之中。
他性感的薄唇已經干裂泛白,呼吸也變得急促,整個人透露出一絲虛弱。
后背也早已汗流浹背,面前有些恍惚,膝蓋火辣辣的疼。連皇上的影子都沒見著,路過的宮女太監忍不住湊在一邊竊竊私語。
“皇上還是頭次這般晾著太子殿下。你說,該不會是………”
小宮女尾音音調拉得老長。
“我看極有可能,你沒發現皇上最近對逍遙王殿下的態度跟以往不一樣了嗎?依我看啊,八成是動了旁的心思。”
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。
“那太子殿下豈不是……嘖嘖嘖,你說太子殿下也真是的。為了個身份低賤的女子鬧成這樣,好好的太子妃鬧沒了,現在就連這至高無上的太子之位也可能保不住了。你說,他這是何必呢?
“男人不都這個樣?”
“得不到的叫做白月光,一旦得到了,轉眼就成了腳下泥。尤其是等對方生兒育女后,就覺得對方跟自己綁死了,再也離不開自己了。這個時候他們就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。”
”等到再次失去了,又會十分后悔,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。要我看也是他活該。他明明可以像普通男子那樣三妻四妾,子嗣成群。可偏偏他要當著全天下人的面,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。”
“等女子當真了,他回頭又做不到。這不報應這么快就來了。背棄真心之人,活該受到懲罰。”
慕辭身子緊繃,好半天眼珠子才緩緩動了動。鋒利的眼尾上挑,帶著淡淡的疑惑。怔怔地抬起雙眼望著一碧如洗的藍天。
頭頂的太陽刺得他睜不開眼。但他卻忘記了躲開,輕聲說,
“這就是你不顧一切都要離開孤的原因嗎?可孤明明已經跟你解釋過了,孤跟她什么都沒有,你為何還要這般咄咄逼人?竟然用如此殘忍的方式懲罰孤?漫漫,和離一事孤不答應,你休想擺脫孤。孤不會放手的,永遠都不會放手的。”
那日,慕辭好不容易救下瀕死的莫子卿。還未來得及下山,影一就追了上來。告訴他江漫雪被人劫走了。對方武功高強,還戴著面具,所以對方具體是什么人根本無從知曉。
慕辭聽后目眥欲裂。
他來不及多想,獨自牽了自己的汗血寶馬一路狂奔回到京城,想調遣人手尋找江漫雪的蹤跡。可惜對方是御林軍,職責是保衛皇城。除非皇上下令,否則無法擅離職守。
慕辭推辭說情況特殊,讓他們速速出兵,剩下的,等事情結束,他自會進宮向皇上請罪。
可惜對方壓根不買賬,無論他怎樣命令,任憑他說破嘴皮子,對方依舊堅持己見,必須要先請示過皇上,再決定是否出兵。
慕辭氣得額角青筋暴起,垂在身側的雙臂肌肉緊繃,廣袖下的拳頭握得咔咔作響,骨節泛白。
江漫雪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。并無自保的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