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寒楓說這話時,目光始終盯著慕言的反應(yīng),他篤定慕言一定會在意。
可讓他沒想到的是,慕言始終淡淡的,好像他說的這一切都與他無關(guān)一般。這怎么可能?
“你不喜歡師妹?”
“喜歡。”
“那你為何不怕我說的這些?”
“因為你不會這樣做。”
“呵,自以為是。”陸寒楓鼻腔溢出一聲冷嗤,里面是濃濃的譏諷。
“你憑什么這么篤定?別忘了,師妹本該是下一任尊貴的神女,受萬人供奉,可卻因為你們慕國皇室的貪欲,致使她家破人亡,從高高在上的神女血脈,變成如今東躲西藏的無名之卒。”
國仇家恨,就算他們曾經(jīng)再恩愛又如何,江漫雪但凡是個正常人,都不會繼續(xù)跟慕言在一起。
慕言沉默良久。
濃黑的睫毛輕輕垂著,在他俊美妖孽的臉上投下兩片根根分明的陰影。昏暗的燭光搖曳,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。
“你明知這些,還故意促成她跟慕辭的婚姻,難道就沒想過,他也是阿漫的仇人之子,阿漫若是知曉,同樣不愿與他有任何交集?你這樣操控她的人生,可想過她的感受?”
“那又如何,我這樣做是有苦衷的,我也是為了她著想。只有這樣,才能安全的誕下子嗣,留下我南疆神女的血脈。還能兵不血刃地改朝換代,輕而易舉報了當(dāng)年血洗之仇,不是嗎?”
“不是,不論你有萬般理由,你都無權(quán)替她做決定,她的人生,該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。她有權(quán)知曉一切。”
“說來說去,你不就想讓我?guī)蛶熋媒忾_秘術(shù),讓她記起你來,是嗎?我也很認(rèn)真地告訴你,不可能。”
江漫雪性子軟,太過善良,讓她知道這一切,只會給她增加無窮無盡的痛苦。與其這樣,還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來得干凈。
“不,如果可以,本王希望她永遠(yuǎn)不要記起我。”
陸寒楓猛地一滯,面上的嘲諷和不屑瞬間皴裂,怔愣了許久,才聽到自己的聲音,“你說什么,你再說一遍?”
慕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淡淡的桃花眼直視著陸寒楓,“你沒聽錯。你是神醫(yī)谷的大弟子,醫(yī)術(shù)自是了得。相信你也察覺到,本王身子有問題了吧?”
陸寒楓突然噤了聲。
地接管慕國,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。
眼看狗皇帝已經(jīng)上套,就差臨門一腳,卻被人抓到了這里來。
陸寒楓心想,完了,看來這位逍遙王是知道些什么了。可在他看到慕言本人的那一刻,一顆心瞬間落到了實處。僅僅只是一眼,他就可以肯定,慕言不會傷害江漫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