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周律。今天家里確實有事,實在是抽不開身參加聚餐。”
林玫朵的聲音輕柔恭敬,落在周喬安耳中卻帶著刻意的疏離。
他身體微微前傾,手肘支在紅木桌面上,十指交叉。
探尋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脖頸那條淡綠色的絲巾上。
這絲巾看著質地柔軟,光澤溫潤,系著一個隨意的結,與她身上的米白色套裝倒是相得益彰……只是,今天這天氣并不算涼爽。
沉默如同粘稠的液體,在辦公室里蔓延開來。
十幾秒的時間,在無聲的對峙中顯得格外漫長。
周喬安細細描摹著眼前這張臉,白皙的皮膚,精致的五官,漂亮得幾乎無可挑剔。
不過,這朵帶刺的玫瑰,終究是……難以攀折。
“那……真是太可惜了!”他迅速斂起眼中幾乎要溢出的探究,重新掛上那副溫和的笑容,“不過,你別太勉強自己。有什么麻煩事可以隨時和我說!”
林玫朵抬眼,平靜地掃過他那張堆砌著笑容的臉龐,微微頷首,“好的,謝謝周律。”
“沒別的事了。那你,就先去忙吧!”周喬安揮了揮手,語氣恢復了平日的爽朗。
林玫朵微微躬身,轉身走出了辦公室。
“咔噠。”
門鎖咬合的瞬間。
周喬安臉上的笑容瞬間淡去,他重重地靠回寬大的真皮椅背,指尖一下下地輕輕敲擊著光潔的紅木桌面,發出低沉規律的“篤篤”聲。
他看向窗外的鋼筋森林,腦海中回憶起早上看到那一幕。
律所樓下,停著輛低調奢華的黑色加長林肯。
他匆匆一警,卻看見熟悉的身影從車里鉆了出來。
頸間突兀的淡綠色絲巾,眉眼間的慵懶風情……零散的碎片在他腦中飛速旋轉、碰撞、拼接、重組。
指尖的叩擊聲戛然而止。
周喬安的眼神徹底沉了下去,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