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北……”他聲音干澀。
夏小北轉(zhuǎn)過身,臉上沒有預(yù)想中的憤怒,反而是一種近乎冰冷的審視。
“說吧,我給你機會解釋。”
“小北,你也看到了,湯司令是什么人?他背后站著的又是誰?我們斗不過的!
那不是普通的恩怨,是‘國家要員’!
他今天能吐藍血誣陷你,明天就能用別的法子把我們碾成齏粉!
我開海外賬戶,只是想……只是想給我們留一條后路!萬一……”
“后路?”夏小北打斷他,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。
“什么后路?把在華國賺的錢,送到外面去,然后像喪家之犬一樣,逃到別人的地盤上,仰人鼻息,祈求庇護的后路嗎?”
她上前一步,逼視著楚向南的眼睛。
“楚向南,湯司令放個屁你就信了?他吐藍血就是鐵證?他檢查健康就是我在搞鬼?你的腦子呢?被那幾聲槍響震飛了嗎?還是說,你骨子里就覺得,這地方配不上你楚大老板,配不上你賺的‘干凈錢’?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!”楚向南急了,額頭青筋跳動,“我從來沒覺得華國不好!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只是怕了!”夏小北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,“你怕湯司令,怕他背后的勢力,怕這看不見摸不著的傾軋!所以你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怎么解決問題,不是怎么堂堂正正地站直了,而是想著怎么卷錢跑路!楚向南,你忘了你公司墻上掛的‘實業(yè)報國’四個字了?還是說,那只是你用來鍍金的漂亮招牌?”
“夏小北!”楚向南也被激怒了,連日來的擔(dān)憂、壓力和對她安危的恐懼,此刻都化作了被誤解的委屈和反彈,“你能不能別這么天真!別這么意氣用事!這不是什么‘民不與官斗’的舊話本!這是要命的事情!湯司令今天能帶著槍來,明天就能帶著逮捕令來!你以為你那手‘變沒槍’的把戲能一直護著你?護著這半山暖?他背后的人一旦認(rèn)真起來,有的是辦法讓你消失得無聲無息!我留后路,是為了保護你!保護我們!”
“保護?”夏小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眼中那點悲憤徹底化作了失望的寒冰,“用背叛根基的方式保護?楚向南,你所謂的保護,就是在我浴血奮戰(zhàn)的時候,偷偷摸摸挖墻腳,準(zhǔn)備隨時棄城而逃?你連和我并肩作戰(zhàn)的勇氣都沒有,連相信我能解決麻煩的信任都不給,談什么保護?你只是在保護你自己那顆被嚇破的膽!”
她深吸一口氣,胸腔劇烈起伏,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失望都壓下去。
她的目光掃過楚向南緊握的拳頭和漲紅的臉,最后定格在他眼中那份“為你好”的固執(zhí)上。
“好,”夏小北的聲音忽然平靜下來,平靜得可怕,像暴風(fēng)雨后死寂的海面,“既然你覺得國外才是安全的后路,覺得把錢送出去才是明智之舉……”
她突然頓住。
楚向南心中警鈴大作:“小北,你要做什么?”
“做了什么?”夏小北看著楚向南,眼神復(fù)雜到了極點,有決絕,有痛心,還有一絲……難以言喻的悲哀。
“楚向南,我說過,做錯事的不是我,為什么要逃的是我?你口口聲聲的愛和保護,就是建立在隨時可以抽身離開、甚至轉(zhuǎn)移資產(chǎn)的基礎(chǔ)上的?這種帶著退路的感情,和那些隨時準(zhǔn)備跑路的投機商人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她頓了頓,看著楚向南因為震驚和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身體,眼中最后一點溫度也消失了。
“如果你真覺得國外才是你的歸處,覺得沒有后路你就活不下去……”
夏小北的聲音很輕,卻像淬了毒的冰錐,狠狠扎進楚向南的心臟。
“那么,如你所愿,我們分手。現(xiàn)在,立刻。你走你的陽關(guān)道,我守我的半山暖。從今往后,我夏小北是死是活,與你楚向南,再無半點瓜葛。”
“不!小北!”
楚向南徹底慌了。
他猛地?fù)渖锨跋胱プ∠男”钡氖郑澳悴荒苓@樣!我是為了我們!我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