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忠那張兇橫的臉在陰影里抽動了一下,咧開一個更具挑釁的笑。
“怎么?戳到你痛處了?”他往前湊了一步,身后那群人也跟著圍上來,個個不懷好意。“我替誰?我替這基地里所有拿命換飯吃的兄弟!我們跟怪物拼死拼活,可不是為了讓某些人舒舒服服地踩著我們往上爬,在這兒作威作福!”
“嘴巴這么臭,該撕了。”周楚的火氣已經頂到了腦門,手腕一翻,一小團無形的能量已在掌心蓄勢。
云景深站在阮芷涵身側,一動不動,那雙眼睛卻已經釘在了萬忠的脖子上,像一頭準備撲殺的豹子。
只要阮芷涵示意,他就能在對方吐出下一個字前,讓這里多一具尸體。
阮芷涵卻只是抬手,輕輕按住周楚的手臂。她看著萬忠,眼神里沒什么情緒,不起波瀾。
“看來,你們對我們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。”
她這不咸不淡的一句話,反倒讓萬忠準備好的一肚子臟話全堵在了嗓子眼,不上不下。
接下來的幾天,這種“不滿意”開始以各種方式上演。
首都基地的訓練場上,周楚正對著靶子練習,不遠處,一個杠鈴“哐當”一聲滾了過來,擦著他的腳邊砸在地上。
扔杠鈴的壯漢咧著嘴:“哎喲,手滑了,兄弟,沒砸著你吧?”
周楚額角跳了跳,扭頭看去,那幾個人正抱著胳膊,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德行。
他想起阮芷涵的交代,硬是把火氣咽了回去,從牙縫里擠出一句:“下次瞄準點。”
另一頭,阿木正扶著蘇念熟悉場地。
一個女人端著盆水路過,腳下一歪,整盆水都朝著蘇念潑了過來。
一道白色的影子閃過,阿奇擋在了蘇念身前,冰冷的水潑了他一身,順著森森的白骨往下流。
“真不好意思啊,”那女人皮笑肉不笑,“誰讓你們的人走路不帶眼睛呢。”
阿木一張小臉氣得通紅,拳頭都攥緊了。
蘇念卻只是輕輕拉住他的手,搖了搖頭。
她看不見,但那些人身上散發出的惡意,她感受得一清二楚。
這些雞零狗碎的摩擦,周楚他們都記在心里,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阮芷涵。
他們不怕事,只是清楚在這里,一點小火星都可能被人煽成燎原大火,成為攻擊玄門的由頭。
這天下午,阮芷涵自己來了訓練場。
她一露面,場子里鬧哄哄的聲音都小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