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退到一處內凹的巖壁下,這里被幾塊巨石擋著,算是個臨時的避風港。
劫后余生的脫力感涌上來,幾個幸存者腿一軟,貼著巖壁就滑坐在了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
阮芷涵尋了塊干凈些的石頭,盤腿坐下。
靈力消耗得厲害,連指尖都有些發麻,她闔上眼,開始調整內息。
云景深沒坐,就杵在她身側,隔著兩步遠的距離。
他沒出聲,只是那雙眼睛跟探照燈似的,把周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掃了個遍。
周楚在地上蹭了蹭,挪到阮芷涵不遠處,抬手撓了撓后腦勺,一張糙臉上難得擠出點局促。
“掌門,”他聲音低沉,聽著有點悶,“剛才……是我不對,腦子一熱,差點把大家伙兒都害了,對不起,掌門,往后您讓我向東我絕不向西,都聽您的,希望您別生我的氣。”
他這人向來是直腸子通到底,能說出這番話,算是徹底把那點不服氣給磨沒了。
阮芷涵眼皮都沒抬一下,只從鼻子里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知道錯就行。”她的聲音平平的,沒什么起伏,卻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,“記住,我們是一個整體。任何一個人犯蠢,代價就是所有人的命。”
這話不光是敲打周楚,也是說給那幾個縮在角落里,魂還沒歸位的幸存者聽的。
在這種地方,人心要是散了,比遇到什么怪物都可怕。
阿奇走到周楚身邊,一屁股坐下,用胳膊肘捅了捅他,沒說話,但安慰的意味卻再明顯不過了。
從前他為了保護自己手下那些幸存者,行事激進,現在不能再這樣了。
周楚咧了咧嘴,心里那點別扭勁也順了下去。
就在這片刻的死寂里,一直用精神力探查四周的蘇念,身體忽然繃直了,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一樣。
“怎么了?”阮芷涵睜開了眼,眸光落在她身上。
蘇念蒙著眼睛的布條下,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。她微微側過頭,耳朵動了動,像是在分辨什么遙遠的聲音。
“我好像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腦波。”她開口,聲音有些發飄,“和那些怪物的叫聲不一樣。”
她停頓了一下,似乎在更仔細地聆聽。
“是……求救……十分微弱,斷斷續續的。”
“求救?”周楚剛松下來的神經“噌”地一下又扯緊了,“不是吧?該不會是什么陷阱?之前那個不人不鬼的玩意兒,不就是這么把咱們騙過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