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景深沒作聲,側過頭看著她。
哨塔上的風很大,吹亂了她的頭發,有幾縷掃過他的臉頰。他開口問:“去哪找?找到了又怎么信?”
這是末世里最要命的兩個問題。
人心比外頭的怪物更難琢磨,信錯一次,代價就是整個基地陪葬。
“總歸有辦法。”阮芷涵的視線投向遠方,那片鋼筋水泥的叢林,如今安靜得像一座墳墓。“玄門有自己的尋人法門。至于信任……不是還有阿木嗎?”
提到阿木,云景深的神色柔和了些許。
那個孩子的眼睛,是最好的試金石。
但他又補了一句:“顧霆琛也清楚阿木的能力,他不會不防著。他送來的棋子,一開始的目的會是壞的嗎?”
阮芷涵收回目光,頭一次認真地打量著云景深,想從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挖出點什么。
“你對他很熟,不像一個普通的退伍軍人該有的了解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大概能猜到他會怎么做事。”云景深錯開了視線,手掌在冰冷的鐵欄桿上不自覺地握緊。“他那種人,為了一個目標,能提前布置十年、二十年,走的每一步后面都藏著無數條后路。”
兩人之間的話題斷了,各自想著心事,只有呼嘯的風聲在耳邊盤旋。
同一時間,城市另一頭的地下實驗室里,燈火通明。
顧霆琛正站在一面巨大的屏幕墻前。
“阮芷涵還真有點意思,對吧?”他朝身邊一個穿著白大褂、滿臉寫著恐懼的研究員說話,語氣里是一種病態的玩味,“他們一直在找幫手,想聯合起來對付我。”
研究員低著頭,一句話不敢說,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。
顧霆琛輕笑一聲:“我怎么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。去聯絡周圍幾個大的幸存者據點。比起一群神神叨叨的玄學人士,他們肯定更愿意接受一個‘正統’組織遞出的橄欖枝。”
他走到一個控制臺前,手指在上面劃了幾下,調出一個三維地圖。
地圖上,幾個紅色的光點,正朝著玄門基地的方向緩慢靠近。
“得給他們找點事做,省得他們有空出來礙我的眼。”他轉過身,沖研究員露出一個叫人發毛的笑容,“順便把b區的‘清道夫’放出去。看看培養的成效如何?”
“是……是!”研究員像是得了大赦令,轉身小跑著離開。
顧霆琛的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,眼神里全是算計和占有欲。
他低聲自語:“阮芷涵,你的本事,你的一切,早晚都是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