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人群末尾的夏簡兮,聽著人群里傳出來的議論聲,心中嗤笑。
這世上,哪有那么多為什么,無非就是利字當(dāng)頭!
孟軒看著堂下的易子川和夏茂山,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:“肅靜!”
嘈雜的大堂緩緩安靜下來,易子川抬頭看向面前的孟軒,微微挑了一下眉。
孟軒看著堂下擠在一起的百姓們,不著痕跡的吐出一口濁氣,隨后開口說道:“夏成玉,賀蘭辭,攝政王狀告你們刺殺他跟夏簡兮,可有此事?”
夏成玉立刻趴跪在地上:“回大人,草民,草民一介貧農(nóng),怎么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,是永昌侯府的小侯爺,是他誘騙草民,草民才一時之間鬼迷了心竅,讓族中青年假扮山匪去劫持夏簡兮,但是草民絕對沒有要暗殺攝政王啊,還請大人明查啊!”
孟軒盯著夏成玉半晌,他當(dāng)然知道區(qū)區(qū)一個普通百姓,必然不敢刺殺權(quán)傾朝野的攝政王,而他所說的劫持也是假,從一開始,他便是想好了要趁著這個機(jī)會徹底殺害夏簡兮。
“夏成玉,你說你是鬼迷了心竅,才會讓人假扮山匪去劫持夏簡兮,那你到底是聽信了他賀蘭辭什么話,才會存了這樣的心思?”孟軒目光冰冷,手里拿著的,便是夏成玉的卷宗。
說是開堂審理,其實(shí)所有的證據(jù)都已經(jīng)整理完成,夏成玉的所作所為在孟軒這里,早已經(jīng)明了,只不過眼下的夏成玉,還是想要掙扎一下,畢竟,暗殺和劫持,可就是兩個罪名了!
“草民,草民這一支是夏茂山的族親,早年前來汴京投靠將軍府,全靠將軍府資助和扶持,才能在汴京城站住腳跟,但是草民受人挑唆,因?yàn)橐恍┦虑槿桥瓕④姼瑢④姼樟钗覀儼岢鏊麄兊恼骸毕某捎裾f著說著,本就低著的頭頓時更低了。
“然后呢?”
“草民走投無路之間,被小侯爺請到侯府,他為我出了一個主意!”夏成玉的聲音越來越輕。
孟軒有些不耐煩:“什么主意!”
“他說,夏將軍沒有子嗣,若是夏簡兮出了事,那這萬貫家財(cái)便回事夏氏二房的,二房的人性子綿軟,那些個東西若是落到了二房手里,那早晚就會變成我們這些族親的!”夏成玉低著頭,甚至不敢看一旁的夏茂山一眼。
夏茂山聽到夏成玉的這些話,也只是閉了閉眼。
他雖然很失望,但木已成舟,相比失望,他更多的是后悔,竟然因?yàn)橐粫r的心軟,養(yǎng)出了這種豺狼虎豹,好在夏簡兮有驚無險(xiǎn)的回來了,若是她真的出了事,他該有多么的懊悔啊!
“你想要將軍府的萬貫家財(cái),只綁架她有什么用!”孟軒冷眼看向夏成玉,“你若再不從實(shí)招來,就休怪本官對你動刑了!”
夏成玉一聽到動刑兩個字,頓時只覺得渾身顫抖,他被關(guān)在大理寺的這段時間,見識了太多的刑法,每日里都有人被帶進(jìn)去,再拖出去,好好的人,全須全尾的進(jìn)來,等到出去了,就七零八落的。
一想到這些,夏成玉便趕忙磕頭:“大人饒命,大人饒命啊,草民,草民一開始的確是想要?dú)⒑ο暮嗁獾模俏覀兌际秦氜r(nóng),身上除了一把子力氣以外,也沒有那個本事,可以殺人,我們的人,只逼著夏簡兮的馬車逃離了遠(yuǎn)處,后面的那些事情,我們真的是不知道啊!”
夏成玉說的是實(shí)話,畢竟,夏氏的這一脈,都是些四肢發(fā)達(dá)頭腦簡單的家伙,手上有的不過就是一些蠻力,而那些追殺易子川和夏簡兮的人,分明就是訓(xùn)練有素的暗衛(wèi)。
孟軒看著連著磕了好幾個頭的夏成玉,慢悠悠的將目光轉(zhuǎn)向賀蘭辭:“賀蘭辭,你可有辯駁!”
賀蘭辭緩緩的抬眼,便瞧見,易子川也好,夏茂山也好,都以一種怨恨憤怒的目光看著他,那一瞬間,一直覺得空虛的內(nèi)心,突然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他的內(nèi)心就好像在大聲宣告著:“看吧,你們再厲害又能怎么樣呢?到最后,不還是得等著我說話!”
易子川看著賀蘭辭眼中突然出現(xiàn)的那一股莫名其妙的狂喜,嫌惡的別過頭,不再去看他。
賀蘭辭緩緩?fù)χ奔贡常终砹艘幌伦约侯~前一團(tuán)亂的碎發(fā),隨后笑了起來:“是,是我派人去追殺的夏簡兮,她步步算計(jì),逼我到如今的境地,更是勾結(jié)那桃花娘子害我父親染上那種惡病,我要她償命,有什么錯嗎?”
“你說夏家的那位夏小姐勾結(jié)桃花娘子害你父親染上惡病,你有什么證據(jù)?”易子川緩緩轉(zhuǎn)過身來,目光冷冽的看著面前的易子川,“反倒是你賀蘭辭,派人在花朝節(jié)上綁架她,意圖毀掉她的清白,然后想趁機(jī)打秋風(fēng)迎娶她,從始至終不都是你在算計(jì)她嗎?”
賀蘭辭一頓,隨后扯著嘴冷笑:“她有一個商戶出生的娘,我愿意娶她,已經(jīng)是我低就,就算我算計(jì)她,她也應(yīng)該感激涕零!”
大堂之上,一片嘩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