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在經歷了血案風波后,表面重歸平靜,但蘇牧深知,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三個月后,一位名為沈硯的年輕官員突然崛起,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整頓吏治,迅速在朝堂上嶄露頭角。沈硯出身寒門,卻精通權術,短短半年便從七品知縣擢升為刑部侍郎,其升遷速度之快,令朝臣們議論紛紛。
“沈硯此人,行事狠辣果決,短短時間內便查辦了二十余起貪腐案件,連戶部尚書的侄子都被他下獄。”玉衡在書房向蘇牧稟報,“不過臣查過,他的升遷之路雖快,卻都合規矩,每次都踩著彈劾者的尾巴上位。”
蘇牧摩挲著案頭的密報,目光落在沈硯的履歷上。此人每次辦案都恰逢朝中關鍵職位空缺,彈劾對象又多是蘇牧改革的支持者。“他在刻意營造自己剛正不阿的形象,”蘇牧忽然冷笑,“但每次都在我推行新政策時制造輿論,這就耐人尋味了。”
話音未落,一名侍衛匆匆入內,呈上一封朱漆燙金的請柬:“將軍,沈侍郎送來帖子,邀您今夜在醉仙樓赴宴。”
蘇牧拆開請柬,一張素帛上赫然用朱砂畫著滴血的劍痕,旁邊寫著“以血明志”四字。玉衡瞳孔驟縮:“這分明是挑釁!”
“不,這是戰書。”蘇牧將請柬投入燭火,看著火苗吞噬血字,“沈硯在試探我的反應。傳令下去,今夜我準時赴宴。”
子時三刻,醉仙樓頂層雅間。沈硯白衣勝雪,舉杯向蘇牧致意:“攝政王能來,是沈某的榮幸。”
蘇牧掃過桌上三副碗筷:“沈侍郎這是要與我共飲,還是要我見證什么?”
沈硯輕笑,擊掌三下。樓下突然傳來女子的驚叫,一名身著桃紅襦裙的少女被推入雅間。蘇牧認出她是禮部員外郎之女,前日剛被沈硯彈劾的官員家屬。
“沈某今日想請攝政王看一出好戲。”沈硯拔出發簪,在少女臉頰劃出一道血痕,“聽說攝政王愛民如子,不知這無辜少女的血,能否喚醒您對改革的反思?”
蘇牧的指節捏得發白,卻見沈硯突然將簪子刺入少女咽喉。鮮血噴濺在蘇牧官服上時,樓下傳來巡城衛的腳步聲。沈硯將染血的簪子塞進蘇牧手中,輕聲道:“攝政王,這出戲的主角,該您上場了。”
當巡城衛破門而入時,正撞見蘇牧握著染血的簪子,而沈硯已倒在血泊中,胸口插著另一支樣式相同的玉簪。
“攝政王殺人了!”沈硯的親信突然沖進來,“侍郎大人在與攝政王論政時,竟被殘忍殺害!”
蘇牧看著倒在地上的沈硯,突然發現他右手緊緊攥著半張密函,露出一角朱紅官印。他俯身去奪時,沈硯突然睜眼,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:“將軍可還認得這印泥?三年前邊境軍餉案,您親手蓋的章。”
第二天早朝,刑部尚書捧著驗尸報告顫抖著啟奏:“沈侍郎與禮部員外郎之女死于同一兇器,而攝政王袖口殘留的血漬與死者完全吻合。”
滿朝嘩然。蘇牧看著龍椅上臉色鐵青的皇帝,突然想起昨夜沈硯最后的話。三年前他為追查軍餉貪腐案,確實偽造過一份蓋有兵部大印的調令。此刻沈硯的尸體旁,正擺著這份調令的殘頁。
“陛下,臣請求徹查此案。”蘇牧跪倒在地,“但臣懷疑,這是有人刻意布局,意圖陷害。”
“布局?”沈硯的老師、左都御史韓忠站出來,“攝政王可知道,沈侍郎昨夜本要向陛下揭發驚天陰謀?”他展開另一張密函,“這是沈侍郎留下的絕筆,上面清楚寫著——有人私通敵國,用改革之名侵吞軍資!”
蘇牧瞳孔驟縮。密函的字跡確是沈硯親筆,而所謂的“證據”,正是他當年為引蛇出洞而偽造的文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