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翻自己已有的,不是誰都有那個勇氣的。
江稚月聽到男人這話,就已經感到很意外了,她笑了笑。
蕭景潤望著她的笑容,問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很傻的問題,“你在笑什么?”
“我頭一回聽到有人跟我說,世界不會像我想的那樣不公平。”江稚月道:“而且說這話的人,居然是會長您呢。”
“我和你一樣。”蕭景潤只說,“但又不一樣。”
江稚月抬起衣袖,抹了把臉,往右邊跨了一步。
蕭景潤和她隔了段不遠不近的距離,抬頭就能瞧見美洲豹呲著獠牙,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。
他從口袋里掏出絲帕,遞了過去。
“擦擦。”
江稚月的臉糊得像只小花貓,睫毛上都掛著泥濘,說她剛在泥地里打過滾估計都沒人不信。
她伸手接下,那股帶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木香氣,似乎連同他的體溫一塊蓋在了她的臉上,她微低著頭,像月牙似的下巴,明月般的臉龐。
蕭景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遲遲不散。
江稚月提醒他的手受傷了,蕭景潤攥了下手心,道:“小傷口不礙事,當務之急,我們要想辦法上去。”
冷風飄過,氣溫還沒到達零度以下,蕭景潤都感覺到了冷意,更別提江稚月一個小姑娘了。
兩人靠得越近,才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暖意。
蕭景潤一直站在原地沒動,沉默半晌,不動聲色地朝著江稚月的身邊邁了一小步。
“我幫你擋風。”
“會長,你有打火機嗎?”江稚月道:“這附近很多干樹葉,我們把它們點著取暖,燒出的煙霧還能驅趕美洲豹。”
蕭景潤雖說不抽煙,在這種地方,打火機是必不可少的,他掏出一個嶄新的銀質打火機。
江稚月眼睛亮了亮,接過打火機,就忙活起來。
她把腳邊的干樹葉攏成一堆,一邊小心翼翼地貼著巖壁,一邊慢吞吞地挪動身子,盡量不讓自己的身形暴露在美洲豹的視線中。
地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小片落葉。
“要是待會兒有人來找我們,看到洞口冒煙,就能很快找到我們了。”江稚月這會兒不指望能爬上去,她得先取暖。
這里的夜晚太冷了,她沒吃飯,身體的熱量一點點下降,再加上體力消耗,風一吹,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江稚月扭過頭,朝著沒人的方向,輕輕地打了個噴嚏。
蕭景潤脫下外套,就披在了她身上。
“阿秋!”江稚月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。
“阿秋阿秋阿秋……”好像有點停不下來了。
她鼻頭通紅,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,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