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太團的眼神都變了,連連夸贊:“顧夫人真是收了個極好的干女兒,比我家閨女還要聰明伶俐。”
江稚月握著筆,規(guī)矩地坐在茶岸邊,掌心傳來刺痛,擔心血滴落在白紙上。
但“干女兒”幾個字,還是令她握筆的手指忽地一緊,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后面幾件藏品上,眼神暗了暗。
此時,江稚月又聽到有人喚了一聲,叫她奉茶。
江稚月抬頭,正是一個美婦人的視線。
精致的美婦人端著茶杯,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,笑道:“這么聰明伶俐的幸運兒,我家仙兒都想和這孩子成為朋友。”
“你叫什么來著?”
美婦人緩緩道:“江稚月是吧?我經(jīng)常聽仙兒提起你。”
這位就是林母了。
林仙兒囂張跋扈,心思全寫在臉上,林母表面雖溫婉柔和,輕聲細語,眉眼的惡意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她的敵意很明顯。
奉茶是蘭登堡的傳統(tǒng)禮儀,由主家安排傭人雙膝跪地,將茶杯高舉過頭,依次向貴客敬獻茶水,以此彰顯對客人的尊重和歡迎。
有心人不難發(fā)現(xiàn)江稚月手上的傷口,林母讓她奉茶,還特意吩咐傭人盛上最滾燙的茶水,江稚月的手本就受傷,只會讓傷勢更加嚴重。
就連顧夫人都輕皺了下眉。
林母和貴婦們說笑著,渾然不在意,還提起了貧民窟的事,瞧了白母一眼。
白母自然聯(lián)想到了白妍珠的煩心事。
為了這段聯(lián)姻,白家千方百計地防范,沒想到竟被一個小女傭鉆了空子,白妍珠都沒和秦肆有過共處,偏偏這兩人共度了一個月。
二人看似沒有糾葛,誰又知道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婚約要提上日程了,身為準女婿的秦肆,卻遲遲沒有反應。
林母憑借林盛兩家的支持,敢于綿里藏針,不給顧夫人面子,白母還真沒有這個膽量,即便有心折辱,也只能冷眼旁觀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,我和顧夫人好比親姐妹,她的干女兒就是我的干女兒,還喝不到干女兒的一口茶水嗎?”林母捂著嘴,意味深長地笑起來。
女傭跪地奉茶,這在貴婦們眼中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。
雖說江稚月年紀小,有著超越年齡的沉穩(wěn)和智慧,得了顧夫人幾分另眼相待。
出身卑賤,卻是改變不了的事實。
林母有意羞辱她,顧夫人還犯不著為了她翻臉。
其他人都抱著看好戲的態(tài)度。
這時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黑衣夫人,突然開口,“盛瑤,你跑題了?!?/p>
林母揚起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,這話一落,貴婦們都看向了黑衣夫人,仔細看去,眼里充滿畏懼。
她和顧夫人一同坐在主位,江稚月就聽到林母恭敬地喚她,“秦夫人?!?/p>
秦夫人并未理會,和顧夫人交流著拍賣會的事,多瞧了江稚月兩眼。
顧夫人心領(lǐng)神會,安排江稚月再寫一份介紹表交給秦夫人,隨后吩咐她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