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帳只比外面暖和丁點,風從大門灌進來,把丁點暖意也卷沒了,
他踢了地上的一腳,人沒醒,難受地呻吟了幾聲,
倒是貼著帳布的那個坐起來了,見他來,規矩地低頭跪好,
“她怎么了?”杜松問,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。
都是他那沒腦子的老姐的錯,
早些把人送來的時候,他還想著順便送些降溫的湯藥,杜蘭非板上釘釘地說沒事,說只要第一次高熱退了,后面的都要不了命,
要不要命他現在不敢說,這人看著快熟了。
將軍已經讓傳好熱水,準備好晚膳等著了,眼下不把人帶去,昨晚的事情定然會暴露…
背后一陣惡寒,已經能看見個被剝了皮的自己在地上扭了。
“小將軍…”月兒斗膽抬頭,“是將軍召人侍寢嗎?”
杜松蹙眉,第一次有營妓敢主動和他說話,
見小將軍看她,月兒忙抓住機會,“小將軍,姐姐早些和我說了,她不舒服,不想伺候將軍,讓我代替她去…”
“她真的說了自己不想伺候將軍的?”杜松忙問。
天助他也!
既然是小啞巴自己拒絕的,那將軍那里可算能應付過去了。
…
阿巧被凍醒了,朦朧間摸了摸,發現是薄毯被掀開了,攢的點熱氣全消散無影,月兒更是不知所蹤,
墻角的女子從嗓子里擠出奇怪的聲音,聽的她一身雞皮疙瘩,還是上前去查看她的情況,
正如月兒說的,快走了,一身死氣,魂魄只剩下三分在茍且,她給女人蓋上薄毯,出帳尋月兒,
高燒就是這樣,好一陣壞一陣,睡了一覺,這會兒給風一吹,人清明了不少,
早些時候被杜松連拖帶拽的沒注意,中軍大帳大帳居然就在不遠處,很好認,比其他營帳大倍,狼牙軍旗在頂端隨風獵獵,
那帳門忽而開了,送餐食的小兵走了出來,
心一沉,她看見月兒的背影,坐在銅案邊,身下是絨毛毯子,端著只瓷碗在喝…
她知道那個位置,那是最暖和的地方,也是將軍之前讓她坐的地方。
有些難過,又覺得沒資格,
昨晚是她發的脾氣,也是她主動走的,況且將軍也沒說只召她一人,她哪來的理由難過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