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情的發生常常都是一瞬間的事情,過了那個點,后續的事情不過就是越來越深刻的積累,如果強行回憶的話,反而無跡可尋,好像從開始就如此。
比如文藝女孩彌琥,她地把他當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屁孩,做飯給他吃,送他電腦,送他手機,因為年齡的差異,她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,感覺自己做的事情無比純粹,跟男女關系八竿子打不著。
然而,柳敬亭本人卻絕不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小屁孩,在他看似幼稚單薄的身體里,隱藏著一個驚才絕艷的靈魂,他對文藝的見解總是一針見血,他的作品雖然還不多,但每個標點符號都顯示著橫溢的才華。
人畜無害的表面,睿智深思的內里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統一,這樣的怪胎怎么可能讓人輕易忘記?
彌琥抱著一個大大的玩具熊,一臉恬靜地躺在床上,剛剛那個小屁孩在自己的威逼利誘之下,莫名其妙地發過來八個字:“初次戀愛,多多指教。”
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話啊?估計也只有他那顆天馬行空的腦袋才能想出這樣奇怪的句子,彌琥嘴角彎出一個甜美的弧度,轉頭看向窗外,春夜漸暖,依舊萬家燈火。
臭小孩,我也是初次戀愛,怎么指教你?
彌琥想著這個問題,只覺十分有趣,其實她心里也清楚,跟柳敬亭的這段“初次戀愛”與傳統戀愛還是有所差別,不管柳敬亭表現得如何成熟大方、冷靜睿智,和他在一塊時,那種親切感終究脫離不了一絲絲姐弟因素。
可是,心里終究是很快樂,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喜悅,而且,柳敬亭,總會長大啊。
……
柳敬亭還小,薛慕亮已經長大了。
十三歲在少年報的夾縫中發表自己的處男作,一首描寫春天的詩歌,十七歲參加里地寫過,如今坐在奔馳車里的自己,早已不記得當初騎自行車的樣子,坐在星巴克喝咖啡的時候,再也回憶不起當初吃五毛一根冰棒的那個午后。
所以,他長大了。
長大了的薛慕亮此時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,翹著成功人士的二郎腿,右臂手肘支在辦公桌上,拳頭微握,輕輕拖著自己半邊瘦削的臉龐,雙目中的自信光芒幾乎凝成實質,盯著坐在對面的一個長發氣質美女。
“薛總,這次談話的風格要怎么定位,嚴肅?搞笑?”長發美女笑著問道。
薛慕亮難得露出一抹微笑,說:“再加一個曖昧。”
“啊?”
薛慕亮說:“外面不是有傳聞說,我好幾次在你家樓下徘徊了嗎?”
長發美女掩嘴而笑,薛慕亮笑容微斂,說:“主要還是聊我的新書,然后云山霧罩地加點花邊。”
長發美女見老板的表情開始認真,正正經經地點點頭,說:“那開始吧。”
“還是覺得有些奇怪,”長發美女剛要開口采訪,忍不住要笑,俯身調整了一下情緒,坐直身子,說:“我叫你薛總還是,阿亮?”阿亮是粉絲對薛慕亮的稱呼。
“叫阿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