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衡見裴道珠沉默不語,問道:“可是不高興?”
裴道珠回過神。
她垂下長睫,重新翻開兵書,口吻清冷:“我只是個小妾,夫君喜歡誰,我還有本事阻攔不成?就算你今夜歇在她那里,我也不敢多說一個不字。”
看似順從的話,卻處處都是逆反。
蕭衡輕笑。
他奪過兵書,隨意丟在榻上。
他將少女抱到懷里,低頭輕嗅她頸間的幽香:“我對她沒有那份心思,留著她,也并非是出于愛慕或者憐惜。只是我還欠她一份人情,這輩子,總要償還的。”
裴道珠暗暗撇嘴。
蕭衡欠她的人情更多,怎么不見他償還?
這人討厭得很。
察覺到他不安分的手,裴道珠望了眼角落的滴漏,提醒:“天色已晚,夫君明日還要進宮述職,今夜早些睡吧?”
蕭衡封鎖軍情在先,率領軍隊圍住建康在后。
不尊圣旨屠戮蜀國皇族,又隱瞞了西南國庫的財富。
一樁樁一件件,放在哪里都是十惡不赦的大罪。
明天朝堂上,定然有一場惡戰等著他。
蕭衡卻仍舊抱著裴道珠。
溫香軟玉在懷,實在麻痹人的斗志。
倒是有些明白,為何佛門不許自家子弟親近女人了。
他閉著眼睛,深深嗅聞懷中美人的幽香。
原來女人抱起來是這般滋味兒。
怪不得世間男兒的志向,都是醉臥美人膝,醒掌天下權……
窗外大雪紛飛。
燭火映照在琉璃花窗上,花窗邊緣逐漸結滿厚厚一層霜花。
蕭衡聲音極輕:“皇族昏庸,我若篡位,可行否?”
篡位……
裴道珠抿了抿唇。
她厭惡皇族,如果有人能推翻他們,她雙手雙腳都很贊成。
只是……
她伏在蕭衡懷里:“螳螂捕蟬黃雀在后,天底下想當皇帝的人那么多,你何必率先動手?凡事,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不是?”
蕭衡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