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夢與男朋友羅笙相戀一年,決定結婚。
羅笙說他們老家住在非常偏僻的地方,有個不成文的規矩,就是新婚的夫婦得回家住滿一年伺候父母,才能搬到外頭去。
夏夢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規矩,雖然覺得奇怪,但也沒多問。
夏夢剛大學畢業不久,找工作又不順利,是在一場聯誼會上跟羅笙認識的,兩人恰巧同校,又是學長學弟的關系,於是突然就感覺親近了很多,兩人聊著聊著互有好感,就這麼在一起了。
夏夢的父母早逝,是由親戚扶養長大的,親戚雖然對他不錯,但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,所以也決定早點搬出外頭獨立。他現在嫁給羅笙,雖然沒什麼跟長輩相處的經驗,但想著反正只是住一年而已,倒是沒什麼關系,有什麼不愉快的只要忍一忍就過了。況且羅笙溫柔又體貼,待他很好,他相信羅笙的家人也一樣通情達理。
只不過夏夢還是有點擔心,交往時他就曾跟羅笙說過自己是雙性,也聽羅笙說過家里住在偏遠的山上。他知道有些地方的觀念是很保守的,不見得能接受男人,還是這樣與常人不同的身體。雖然說兩人結婚也不需要理會外人的眼光,但夏夢還是希望能給羅笙的家人留個好印象:“唔,你家人對我……會不會有什麼意見?”
羅笙笑著握了握他的手道:“放心,不會的,他們都相信我的眼光,我跟他們提了他們也沒有反對。不要怕,有我在,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。”
羅笙研究所畢業的時候是被一間大公司召募進去的,從事實驗方面的工作,薪水優渥,待遇也非常好,這也是夏夢敢直接嫁他的原因。因為羅笙說過,夏夢就算一直都找不到工作,他也有足夠的能力養他。但他們回老家的話,夏夢擔心他的工作不保。羅笙也說過公司非常寬容,可以給他留職停薪,回來之後照樣可以回去上班,這讓夏夢放心不少。
於是兩人收拾簡單的行李,準備回羅笙的老家去。
他們搭了長途火車,又轉了許多大巴與私人車,才終於回到羅笙的老家,一個偏僻落後的農村。
因為地勢偏遠,交通不便,許多東西都進不來,建筑物普遍都是水泥與磚砌的,甚至還有木屋,簡直像是電影里才會看到的場景。
夏夢出生在城市里,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,雖然村子里顯得有些臟亂,但他的好奇心還是大過一切的。
羅家在村子里似乎有些地位,一進村許多村民都熱情地跟羅笙打招呼。夏夢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羅笙的妻子,反倒是羅笙大大方方地把夏夢介紹給他們。與夏夢想像中的不同,村民們都很熱情,不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,還直說兒媳婦真漂亮,羅老頭真有福。
夏夢猜他們口中的羅老頭大概就是羅笙的爸爸,心想羅笙的爸爸大概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。
雖然心里稍微有點底氣了,但到了羅笙的家門口後,夏夢還是有些忐忑不安。
“爸,我帶著小夢回來了。”羅笙大概是提前跟家人打過招呼,站在門外喊了不久之後就有人走了出來。
出來迎接他們的竟然是羅笙的爸爸羅平安。羅平安五十好幾了,因為干活的緣故身體還是挺壯實的,臉上都是笑意,迎門的時候就直勾勾地望著夏夢看。
夏夢知道羅笙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,羅平安單獨把羅笙跟弟弟羅望兄弟倆給養大的,因此對這個老人更為敬重。只不過他總覺得羅平安看著自己的目光很是奇怪,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,又好像他身上什麼都沒穿。夏夢被看得有些難堪,臉上勉強跟著笑起來,只當作羅平安看見兒子回來太高興了。
還是羅笙解的圍:“爸,小夢第一次出遠門,可能累了,先進去再說吧。”
“好好好,小夢快進來坐,別累著了。”
夏夢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叫人了,嬌羞地看了羅笙一眼,還是跟著叫道:“爸爸。”
羅平安聽見之後似乎更高興了,帶著兩人往屋里走。
羅家的老屋很大,是好幾間屋子連在一起的,內里是相通的,大概因為老屋修繕過的緣故,有些房子是磚砌的,也有些是石堆的,總體還算整齊好看,前頭還有院子,正巧圍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形狀,看上去比其他村民的家里還美觀。顯然在村中是有些地位的。
夏夢一進門就好奇地東張西望,再加上外頭視線又暗,等到進屋的時候,他才發現羅平安竟然只穿著一條三角褲就出來接他們了。
夏夢的眼睛頓時就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了,他是聽羅笙說過爸爸比較隨意,但這也太過隨便了。
羅笙發現了也對他一笑,拍了拍他的手讓他不要在意,隨即又問父親道:“對了,羅望什麼時候要回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