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天,柳氏來了好幾次西廂,就被芙蕖以“姑娘在泡藥浴”而擋回去。
柳氏總覺得是楚音找的借口,最后居然強行闖了進來,受到驚嚇的楚音連忙拿衣裳遮住自己,但柳氏還是看到了她背后及胳膊上各種觸目驚心的傷痕。
柳氏的心狠狠地抽痛著,她難以置信地走到楚音身邊,將她驚惶蓋在自己身上的衣裳輕輕地揭下來,語聲顫抖,“音音,讓娘看看……”
“讓娘好好看看……”
楚音低垂著頭,像一個木偶般,不再反抗,任由柳氏查看她身上的傷口。
柳氏只見縱橫交錯,深淺不一的傷口遍布她的后背,胳膊,及肩,連頸上都有一兩道,只不過這幾日她穿著衣裳時,刻意遮擋,所以沒人發現。
有些地方的傷痕非常深,肉眼可見那也是被骨頭刺傷,或者利刃刺穿后,又長好的。
柳氏的手指拂過那些傷口,已經淚水漣漣,“我的女兒呦,你這幾年,是受了什么樣的苦呦,為什么不告訴為娘?”
楚音的聲音倒是極為平淡,“娘,您同意將我送去大墓的時候,不是已經知道我會受這些苦了嗎?”
“不,不……”柳氏像被火燙到似的,連忙后退了一步,“我怎么可能知道?我沒想到的,他們說,你只是被送過去,成陰親假殉而已,等三年期過,你會完好無損地回來。”
“假殉?”這是楚音這輩子,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兒。
楚音從浴桶里走出來,拿了干凈的衣裳給自己披上。
然后才問,“母親,何為假殉?”
柳氏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,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
一雙眼珠子嘰里咕嚕亂轉,但對上楚音那雙清爽的眸子,她也明白,有些事,根本瞞不了楚音了。
反正事情也過去了,楚音現在的靠山只有楚候府,即使她知道了,一切也不會改變,她也依舊只能依附楚候府。
柳氏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,牽住了楚音的手,“音音,或許,娘從開始就不該瞞著你的,可是當時,沒辦法……”
楚音溫靜地道:“母親,還請您,讓女兒明白。”
但就在柳氏想要和盤托出的時候,忽然外面芙蕖道:“姑娘,龍將軍來了。”
柳氏的面容一變,責怪地對楚音說,“不是說,讓你和龍淵保持距離?怎么他又來找你?”
“母親,我已經遵照您的吩咐,把他送給我的頭面,還有糕點,都送了回去,我也不知道他為何來?是不是沒有收到我送回去的東西?”
柳氏神色頓時不自然起來……
“你又何必這樣問?是蔓蔓從芙蕖手里截走了東西。”
楚音乖巧地點點頭,“哦,我倒是聽芙蕖說了這事了,由蔓蔓送回將軍府也好。至于龍將軍為何還在這時候來找我,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