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這根本就不是楚蔓蔓?
楚音看著眼前的柳氏,哭得那么認真和悲傷,猜測她可能并不知道真相。
楚蔓蔓要死遁?
楚音的目光掃過棺木,又落在狀若癲狂的柳氏身上,心中疑竇叢生。
楚蔓蔓的身份非同小可!她是鎮南王府認下的嫡小姐,是龍淵明媒正娶,至少名義上的將軍夫人!她若真死了,無論是暴斃還是自盡,都絕非小事!
這具尸體出現在封府門前,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!
一個身份如此貴重的“嫡小姐”死了,她的遺體竟然被親生母親像道具一樣抬到仇家門口供人圍觀?
這根本不符合任何貴族家庭的邏輯和行為準則!鎮南王府和將軍府怎么可能允許柳氏如此糟蹋“南沐錦”的遺體?
除非……他們根本不在乎這具尸體是誰!只把它當成了柳氏來玷污楚音和埋汰封家的工具,這具尸體本身,只是計劃的一部分!
用一個替死鬼的尸體,配合柳氏這個被蒙蔽的“瘋母”,演一出“楚蔓蔓被楚音逼死”的戲碼。
目的逃不出三個,
一是讓楚蔓蔓(南沐錦)徹底死遁,從死活求活,以新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,或許會恢復南沐錦她本人的身份;
二是將龍淵釘在“逼死妻子”的恥辱柱上,因為龍淵要和離的消息已經小范圍地傳播開了;
三是讓楚音背負“逼死養妹”的惡名,并利用柳氏的瘋狂將楚家殘余的怨毒徹底導向她!
看著棺木另一邊哭天搶地、顯然被利用而不自知的柳氏,楚音心底掠過冰冷的憐憫,隨即轉為更深的警惕。她必須破局,而且要破得讓南景城后續無法利用這具尸體再做文章!
楚音繞過棺木,走到被府衛艱難架著的柳氏面前。
清硯長劍微橫,隔開距離。
“楚夫人,”楚音的聲音不高,卻奇異地壓過了柳氏的哭嚎,清晰地傳入周圍議論的人群耳中。
“你口口聲聲說蔓蔓妹妹是鎮南王府的嫡小姐,是龍將軍明媒正娶的夫人。那她如今身故,遺體豈能如此草率處置,曝尸于所謂“仇家”門前,受盡路人指點議論,魂魄難安?這豈是愛女之心?這分明是在折辱她的身份,讓她死后都不得安寧!”
柳氏被“折辱身份”、“不得安寧”幾個字刺得渾身一顫,哭聲微滯,下意識地看向棺材里“女兒”慘白的臉,心痛之余也涌上一絲茫然和恐懼——是啊,她這樣鬧,蔓蔓的身份體面何在?
楚音繼續道,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和一絲恰到好處的“痛心疾首”:“蔓蔓妹妹身份貴重,無論真相如何,她的身后事都該由將軍府和鎮南王府共同主持。
正常情況下,應停靈將軍府,風光大葬,享龍氏宗廟香火,方是正理!這才是對她身份最起碼的尊重!
你如今抬棺至此,鬧得滿城風雨,讓她的遺容被眾人指指點點,讓她的身份淪為街頭巷尾的笑談!楚夫人,你這是在愛她,還是在害她?你讓九泉之下的蔓蔓妹妹如何瞑目?!”
這番話如同重錘,狠狠砸在柳氏心上,也砸在圍觀者的認知上。
對啊!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貴族小姐、將軍夫人該有的身后待遇!
柳氏這行為,簡直是自取其辱,更是對死者身份最大的褻瀆!人群中對柳氏的指摘瞬間從“瘋癲”轉向了“愚蠢至極”、“不配為母”、“糟蹋女兒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