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了整宿的他,還穿著睡衣,頭發亂糟糟的帶著眼鏡,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看著秦優。兩只眼睛同時睜開時他才有了神兒:“進來吧。”
“紅燒獅子頭,紅燒大閘蟹,紅燒魚,紅燒牛肉……”秦優從袋子里拿出一盒菜就報一個名字。
滿滿一桌的菜讓還在生病的姜妄之無從下筷:“大早上,吃這么油膩?”
秦優最后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盒子:“什么早上?已經下午六點了,這是晚飯。”
“啊?”姜妄之挑了一筷子米飯放進嘴里,“畫家是不分白天黑夜的。”
“這么巧,編輯也是。”秦優把盒子放在一邊,“商家附贈了皮蛋瘦肉粥,你應該是不吃的。”
姜妄之揭開蓋子,熱氣騰騰的香粥讓他有了不少食欲:“我吃這個。”
這讓還在對大閘蟹動手的秦優有些困惑,驀地想起他昨天還去醫院輸液,抱歉的說:“對不起啊,我忘了你還在生病。”
“沒事,你不來‘報恩’我今天又不會吃飯了,謝謝你。”
這一頓飯是姜妄之這幾個月來吃的最好的一次,不是因為窮而吃的差勁,是因為沒有胃口加上獨自一個人就一切從簡了。
秦優和秦悠一樣,健談又風趣,棱角沒有被生活打磨,工作之余有自己的活法。
姜妄之聊死了一個又一個的話題,秦優任然鍥而不舍:“你有什么愛好?”
“畫畫。”
“你幫我畫一幅唄,我拿回去辟邪。”
“辟邪?”姜妄之一口粥差點嗆到,“你不丑,不過我現在不畫人物了。”
“那很可惜了,你畫的這么好,只畫卡通動物。”
“我還畫插畫。”姜妄之喝了半碗粥,飽腹感襲來就放下了碗,“不過也是兒童插畫。”
“你最近在畫什么?”秦優跟著放下碗筷。
姜妄之扶著眼鏡框:“一個小白兔的故事畫集。”
秦優覺得有點耳熟,摸著腮幫想了半天,拍手道:“啊我記起來,你該不會是我女朋友負責的畫手吧?我聽她講過你,從來不拖稿。”
“你女朋友?”姜妄之想起他的編輯,好像是個年齡不大的姑娘,笑著說,“那還挺巧的,你這么忙還能找到女朋友啊?”
“年齡到了成家立業是遲早的事。”秦優說,“同一個公司,性格什么的都挺合適,應該能過一輩子。”
“這么隨意?”
秦優眉毛一挑:“這不是隨意,這是對人生的責任。”
姜妄之雙手交握放在桌上,準備聽他講大道理:“什么責任?”
“我喜歡活的自由,但是我到了適合年齡,心里都會有一個聲音命令我去做一件事,比如說今年我三十了,那我就應該結婚了。”秦優接著說,“這也是我家人期盼的,我不能不顧及他們。哎,不過這樣挺好,一個人有時候會很累。感情這種事慢慢磨合也沒什么問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