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梅謝雖是已經在京城待了十幾年,卻仍帶著些外族口音,倒讓阿吉聽岔了。
然而終于明白了梅謝是想寫作,阿吉卻更有些奇怪加委屈:“你好好地寫什么書嘛,那有什么好寫的?還不如吃些點心。”
這也讓梅謝無法反駁,畢竟他在夕國當王子那陣便不愛做功課,做了這周宗主皇宮里的主子之后更是沒人逼他念書了。否則也不至于對著這摘抄的良詞佳句快半個時辰也寫不出一句話,甚至連能寫什么題材都沒琢磨出來。
不過溫雅向來不愛給人潑冷水,要知道梅謝想做正事是極少見的,自然該人盡其才:“想寫書該是好事。不過你要寫什么內容,怎么不叫月染他們來參謀一二?”
“主君臨月,他們幾個當下忙得很?!泵分x提到這個終于有些幾分堅定,“奴一個人也能寫,只是究竟要寫什么——還得再想想?!?/p>
他像是將寫書當作什么必須要辦的差事了,溫雅只覺有些好笑:“還不曉得要寫什么,為何急著寫書?無論寫什么都該是有感而發,先有內容而后落筆,怎的還能為寫而寫了?!?/p>
這將梅謝徹底問得啞口無言,咬著唇用那雙綠寶石般的大眼睛望了他妻君許久,才有些底氣不足地小聲道:“那奴總也要做些正事嘛……輔理朝政自然用不上奴,孩兒們念書也得讓中原出身的兄弟們教……相較而言,奴實在是什么也不會?!?/p>
還真是奇了。宮中主君忙得臨月都要處理政務,別的郎君也大多輔政的輔政、教書的教書,多少人羨慕梅謝這般閑適輕松隨意帶孩兒們玩鬧的日子,他竟還要主動給自己攬事做了。
不光溫雅覺得怪,就連小餅那幾個孩兒也悄默聲地湊過來,不懂他們爹爹在煩惱什么:“可是,不做正事不也挺好?念書是正事,小餅不想念書……”
“不行,小餅要念書?!泵分x立刻將那小家伙逮住,語氣頗認真地教訓,“小餅只有現在好好念書,以后才不會像梅謝爹爹這般,想寫書都寫不出來?!?/p>
小餅立刻委屈得皺了一張瓷娃娃般的小臉,還是溫雅把他解救出來:“你這是做什么,今個休沐日呢?!?/p>
阿吉見梅謝想做正事想得著了相,連忙悄悄將點心匣子合上,借口去瞧午膳便領著孩兒們溜之大吉。
梅謝見跟他情狀類似的阿吉也不理解自己,頗有些郁悶地在椅子上坐下,故意抱著手臂等了幾秒,也不見他妻君過來,才又甚是委屈地重新起來去主動抱溫雅。
溫雅坐在他腿上,有些不解又有些好笑地嘆了聲氣:“你這是糾結什么呢?沒有要緊的任務,便是想做什么都可以,何必一定要做旁人眼中的‘正事’?!?/p>
梅謝只覺得有些難以啟齒,但在他最依賴的妻君面前,雖說羞赧地壓低了聲音,這實話還是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:“這個……奴從前是這么覺得,可現在……連后進門比奴小許多的都做了正事,這樣比較起來……奴豈不是有點那個——尸位素餐?”
原來他是擔心這個。溫雅慵懶地靠在她這傻乎乎的寶貝郎君懷里,頗少見非常正面地夸了他:“你既是做面首的,首要準則便是生得美,而在這條上滿足得極好了,便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尸位素餐。”
她這話講得梅謝臉上有些發熱,心里的愛意更是涌得極高,直羞紅著一張艷麗的小臉將她緊緊摟著親了兩下臉頰,才又浮起另一種擔憂:“那……可是奴也不年輕了……往后奴年老了,不美了,比不了新人了,可怎么辦呢……”
溫雅覺得無奈又好笑,直將他按著往那兩片豐潤的粉唇上吻過去許久,才又安慰道:“為何要同新人比?就算是老了也不妨礙年輕時美過,何況你這不是還沒老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