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軍帳氣氛緊張。
以前,他在歷史資料里看到過多爾袞的行軍路線圖,心里清楚這兩萬精銳騎兵要是沖破了山海關(guān),那就好比是一把直接插到京師的匕首。
可現(xiàn)在,薊遼軍的主力剛打完這一仗,還沒緩過勁兒來,就連關(guān)寧鐵騎都損失了三成。
“督師,末將這就去召集士兵!”
呂大器“請命道。
這個五大三粗的武將,昨兒個晚上還拍著顧昭的肩膀,說什么“酸秀才倒還有些能耐”。
可現(xiàn)在,滿臉擔(dān)憂地問:“兩萬韃子呢,咱們能守得住不?”
林月瑤跟著快步閃了進來。
她可不像呂大器那樣站得直直的,而是一屁股就坐到了胡凳上,對著顧昭就說:“顧昭,你不是老愛說‘知己知彼’嘛。那你就說說韃子的弱點唄。”
她的靴子在青磚地上蹭來蹭去的。
顧昭把密報往燭火跟前湊了湊。
顧昭突然就笑了,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敲了敲紙上“星夜南下”這四個字,轉(zhuǎn)頭問呂大器:“呂將軍,您要是帶著三千人奔襲兩百里地,得帶多少糧草?”
呂大器愣了一下,想了想說:“馬的吃料,人得啃餅,怎么著也得五車吧。”
“多爾袞從開原到山海關(guān),那可是八百里的雪原。”
顧昭一邊說著,一邊抽出腰間的短刀,在地圖上劃了一道紅線,刀尖在“鐵嶺”這個地方停住了,接著說:“他要是著急往南邊走,糧草最多只能帶七天的量——七天之后,他要么去搶,要么就得往后退。”
“咱們就得拖,拖到他沒糧了,拖到宣大軍的援軍趕來。”
袁崇煥一直都沒吭聲,這時候突然把茶盞重重地一放。
“顧昭說得沒錯。”
他伸手搭在顧昭的肩頭。
“這仗啊,就由你負責(zé)調(diào)度了。”
現(xiàn)在袁崇煥已經(jīng)完全信任顧昭了。
林月瑤“嗖”地一下站了起來,她大聲說:“要我干啥?痛痛快快地說!”
顧昭從袖子里掏出三枚銅哨,分給三個人,說道:“今兒個夜里子時,風(fēng)組的影衛(wèi)裝扮成逃兵混進韃子的營地。”
“去散布‘山海關(guān)有十萬大軍’這個謠言,再留下一張假地圖,那地圖上標的繞后山的路,實際上是個死谷。”
“末將帶著人守死谷嗎?”
“不是。”顧昭搖了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