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通未知來電,手機響了十幾秒廿滎才用軟趴趴的手給它翻了個面。
十秒鐘了,對方都沒聲音,廿滎用氣音說道:
“喂?”
“是我,林付星。”
廿滎睡眼惺忪,心中冷哼哼。
“哦。”
好吧,就當是林付星吧。
等了許久林付星都沒有說話,久到廿滎懷疑對方是不是打錯了,畢竟幾個小時之前,她們還鬧得不算愉快。
平靜的對話成了她們之間的稀缺品,一遇到對方的事就很難像陌生人一樣交流。仿佛不歇斯底里地大吵一架,不撕破臉皮地訴說委屈就對不起她們的每一次見面。她們像游樂場的碰碰車,不撞死對方就如同白來一趟似的。
“有什么話不能明天說嗎?”
事已至此,廿滎也不再低聲下氣,苦苦哀求了,她托著臉,撐著眼皮,語氣有些不耐煩,“我說了,我不會再犯賤糾纏你了,你的事我也不會再管,我離你遠遠的,免得你看到我心煩。”
她側躺在床上,手機在她耳邊,半夢半醒,“我不再掙扎,不再抱有幻想,和你做一對陌生人……這你就不……眼神……看我……”
那個對所有人都友好的林付星,也會對她友好。
林付星呼出一口氣,尼古丁的氣味灼燒著她的咽喉,指尖點了下火星,煙灰抖落,掉入十幾層樓遠的地面。
小時候,她討厭廿滎的出生,她的身世成為了她的笑柄,仿佛在告訴所有人,她林付星是一個沒有父母獨一份愛的孩子,是他爸追求真愛的拖油瓶,是聯姻的犧牲品。
長大后,她不再將對父母的恨遷就到廿滎身上,知道有這個人存在也裝作不在乎,她們這種家庭,私生子并不少見。
可在她們一起之后林付星終于得知她身上那股熟悉感來自于哪里時,她還是感嘆命運捉弄人。
她仍按部就班地坐著戀愛中的人會做的那些事,她深知相愛的公式,她需要一個能陪著她,能和她擁抱、接吻的伴侶,等有過短暫的溫馨相處后,她補充完能量,感到乏味了,就會體面分手。
那些枯燥的戀愛把戲只會讓人短時間短暫沉溺,時間久了對方也會發現,啊,原來和林付星談戀愛也就這樣啊。
所以林付星會精準把握分手的時機。
在最高處落地。
廿滎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,在于她和林付星有著同一個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