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記得記得,怎會不記得呢。”白鬧兒忙不迭道:“一連幾日也沒有消息,我還以為賢婿忘了,等的心焦啊!”
“這幾日忙著陛下交代的事情,這才得了點閑工夫,跟你說幾句話,又要去伺候太上皇,我也實在是忙啊,丈人多擔待些。”
“賢婿是做大事的人,我這點小事,還勞煩賢婿掛心,真是不應該,賢婿記得就行,記得就行……”
白鬧兒如此的服帖,李牧也懶得敲打他了,直接了當切入正題,道:“適合你干的營生,屬實是不太好找。但是想到巧巧,我還是給你找了個營生。”
“不知是什么營生啊?”
“收禮。”
“收、收啥?”白鬧兒以為自己聽錯了,收禮?他這等人,這輩子哪收過禮啊……不,嚴格說起來,他也收過一次,在馬邑的時候,皮貨店的馬瘸子為了娶白巧巧,曾經送了彩禮給他,但是沒多久就要回去了。
“讓你收禮!”李牧道:“再過幾天,其實也用不了多久,天吧,就會有很多人要求我辦事。丈人你也知道,這求人辦事,哪有白求的?但是我身為大唐軍侯,又有官職在身,收禮也不好收啊,傳出去,像什么樣子。所以我就想把這件事交給你來辦,從你手里過一道,你自己留下半成,其他的給我送過來。你意下如何?”
“這……”白鬧兒到底不是個傻子,他知道官員收禮是犯法的,但是他在馬邑的時候,也經常見到有人去給縣令送禮,心里想著,就算犯法,應該也沒事,不然縣令那么小的官,怎么敢收禮呢?
掙錢哪有不擔著風險的,白鬧兒把心一橫,咬了咬牙,道:“干了!賢婿你放心,就算有犯事的那天,我也一定不會牽扯到你!”
李牧看著白鬧兒的樣子,就忍不住想笑。心里暗想,我要是真有那么一天,第一個告發的必定就是你!若沒有李世民的首肯,李牧絕對不會找白鬧兒做這件事。他本來想著等馬場那邊穩定之后,把白鬧兒弄過去當黃牛的。但如今李世民既然默許了,用白鬧兒來收禮就再好不過了。
從古至今,上位者都講究‘知人善任’,何解?簡單來說就是用適合的人做適合的事情,白鬧兒這樣的人,讓他干什么,他都夠嗆能干好,但若是受賄么,他絕對是一個人才。他是個小人沒錯,但有些事情君子辦不了,需要的就是這樣小人。
李牧斜睨了他一眼,道:“答應的倒挺痛快,我來問你……這禮,你打算怎么收啊?”
“這……”白鬧兒沒有收過禮,當然沒有經驗,被李牧給問住了,期期艾艾道:“就,收唄,表明身份,說我是你的丈人,找你辦事可以把禮給我……”他瞅著李牧臉色不對,不敢再說了,小聲道:“請賢婿指教。”
“這樣收禮,我讓門房收不好么?找你干什么?”
見李牧生氣了,白鬧兒更加惶恐,不敢出聲了。
李牧想了想,道:“我給你舉個例子說啊。現在就有這么一個要求我辦事的人,他來找我。我會告訴他,我按規矩辦事,任何人的情面也不會給,我把話說死了,他會如何?”
白鬧兒把自己代入了那個人,思索了一會兒,道:“會有些不甘心,事情沒辦成嘛。”
“如果這時候,他聽說有人能幫著辦成這件事呢?”
“那應該會試一試。”
見白鬧兒上道了,李牧又問他:“上次幫你賣酒票的那幾個潑皮,你還能找到么?”
白鬧兒點點頭,道:“這幾日打發了他們,但是如果用得著,隨時都能找來。”
“他們,負責把能你能辦事的消息,散播出去。”
“如何散播?”
“這還要我教么?”李牧非常自然地說道:“就說,逐鹿侯是一個至孝之人,對他的丈人尤其的孝順,哪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,只要他的丈人開口了,他從來沒有回絕過。諸如此類,自己編,會么?”
白鬧兒趕緊點頭,雖然心里難免腹誹,但是撒謊本來就是他的本能,李牧都允許他撒謊了,他怎么會編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