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是……”
南宮景看著手中分到的牌子。
他和蔣洄來到大禮堂門口,門口的左邊擺著一張長桌,長桌上鋪著落到地上的桌布,桌上擺著兩個木制的大盒子。那里坐了兩個女孩子,負責迎接學(xué)生的工作。那兩個女孩中,一個留著齊耳短發(fā),戴著一副圓形邊框的眼鏡;另一個臉頰兩處都是雀斑,她們似乎是有一點化妝,但那效果不明顯。他和蔣洄到時,那兩個女孩正坐在桌子后面聊天。她們的腿邊應(yīng)該放著能取暖的小太陽,兩人身上映照出電子取暖器火紅色的光。兩人的臉蛋都是紅撲撲的。
她們看到他們,紛紛站起迎接,讓他們在參加舞會的表格上簽到,然后從兩個盒子的其中一個里拿出兩枚圓牌,分給他們。
南宮景仔細端詳手里的圓牌,那是一枚圓形徽章,徽章上面畫著一只馴鹿的半身像。那只馴鹿眨著左眼,蹄子放在嘴邊,嘴邊翹起,送出一個吻,嘴邊畫了一個愛心,不過那個愛心只有一半。
蔣洄手持徽章,望了旁邊那個盒子一眼,看到上面的圖像,很快領(lǐng)會到徽章背后的含義。
“圣誕老人搭馴鹿?!?/p>
“bgo~”齊耳短發(fā)那個女孩笑道。
南宮景聞言,也往旁邊看,果然看到另一只盒子里的徽章上面畫著圣誕老人白發(fā)蒼蒼的畫像。那上面的圣誕老人也是比著k,嘟嘴送出一個吻,也是在旁邊畫著一個要飛出去的一半愛心。他比了比,發(fā)現(xiàn)兩枚徽章上面的愛心能合在一起。
“男的是馴鹿牌,女的是圣誕老人牌。”齊耳短發(fā)的女孩微笑著解釋道,“如果有想和什么人跳舞,想邀請的那一方可以遞上自己的牌子,如果不好意思直接遞出去,也可以這樣?!?/p>
她說著,和雀斑女孩一人手里拿起一枚徽章,給南宮景和蔣洄做示范。她們面對著面,舉著牌子到嘴邊,雀斑女孩眨了兩下眼睛,這算是發(fā)出跳舞的邀請。做完這些,齊耳短發(fā)女孩放下徽章,“就是這樣了。這是考慮到一些人可能沒那么擅長社交,尤其不好意思面對異性。”
“可是,”南宮景不解,“我不明白,為什么女生是圣誕老人,圣誕老人不該是男的?”
“這個嘛……”齊耳短發(fā)女孩沉吟著。
蔣洄搖晃手中的徽章,以玩笑的口吻說:“圣誕節(jié)圣誕老人駕著馴鹿去送禮物咯。”
齊耳短發(fā)女孩揚起笑臉,“哎嘿被你看出來啦?”
然而南宮景還是領(lǐng)會不到要義,“???這是什么意思?圣誕老人駕馴鹿怎么啦?那圣誕老人還是男的啊?!?/p>
兩個女孩笑容一滯,面面相覷,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蔣洄還在打量徽章,他打趣道:“圣誕老人和馴鹿,那還是男女配對?萬一如果有同性之間想一起呢?”
齊耳短發(fā)女孩眨了兩下眼睛,還不等她說話,那個雀斑女孩想到什么,附到齊耳短發(fā)女孩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。蔣洄不過是想開個小玩笑,看到兩人悄悄話,忽然有不好的預(yù)感。
那齊耳短發(fā)女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,像是在說:原來如此!
“其實呢,”她和那個雀斑女孩望了望周圍,彎腰靠近伸過長桌,靠近蔣洄和南宮景,齊耳短發(fā)女孩小聲說道:“我們會長和組織部部長是考慮過,不要做性別上的限制。不過這件事后來被學(xué)校知道了,學(xué)校就出面說希望學(xué)生會搞這次活動能克制一下,不要……就,如果做得太明顯,怕影響不太好。”
“不過呢……如果兩位是……有那方面的興趣,想要一起跳舞,其實今天學(xué)生那么多聚在一起,很多時候很多地方也沒法管,只要不太出格,我想誰也沒心思管別人——今天來的都是學(xué)生?!闭f到后頭,齊耳短發(fā)女孩還補充上一句,小心翼翼發(fā)出某種暗示的信號。
南宮景和蔣洄都知道她們是想到了前陣子的流言,臉色一變。
“我們……”蔣洄剛開口要解釋,南宮景已經(jīng)在那邊低聲說道:“算我求你了,你可別說話了!”
現(xiàn)在再說什么,也不過是被當成欲蓋彌彰。南宮景真的,想哭了。
他不想久留,催促蔣洄趕緊走。他和蔣洄一穿過大門,看到里面的裝飾,發(fā)出一聲“哇!”。
他沒有和蔣洄在一起多久,他們很快分開了。南宮景經(jīng)歷過那兩個女生的誤會,為了避免再次被人誤會,決定盡量不要和蔣洄待在一起,但還有一個原因——在這方面,南宮景有相當深刻的體驗,要是他還想找到女孩跳舞,那最好還是別和蔣洄在一起。
南宮景離開后,蔣洄站在原地,目光在偌大的室內(nèi)逡巡,找尋著他想找的那個影子。此時已經(jīng)有許多人來到大禮堂,有好幾個女生向他走來,伸手遞出圣誕老人的徽章。
“不好意思,”蔣洄含著禮貌的笑,后退一步,手上已經(jīng)沒有了馴鹿牌的蹤影,“我的牌丟了?!?/p>
那些女孩都很吃驚,不過瞬間領(lǐng)會他的含義,知道自己被拒絕,只好聳聳肩,帶著遺憾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