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多嬌的表現連她自己都尷尬,她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,沒有發現在她離開后,司徒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直到她落座,司徒瀅才收回眼,繼續纏著蔣洄。
這一早上,趙多嬌沒少受氣。她被迫看著司徒瀅纏著蔣洄說笑,連餐盤中的早餐吃不下去——她氣都氣飽了。
不只是早餐,就連接下來,她和鄭楠大小姐為了消食去酒店別處逛,都能時不時遇上他們。酒店的花園建了不止一處,吃完早餐,趙多嬌和她們去了另一處帶有鯉魚池的花園,剛興起拍了幾張照片,就看到司徒瀅拉著蔣洄也到這里逛。趙多嬌為了避免露餡,不得不假裝什么事都沒有,生生看著司徒瀅和蔣洄寸步不離,在她面前晃悠。
就連午飯時,為了避開他們不礙自己的眼,趙多嬌還選擇拒絕趙迪偉的邀請,和大小姐鄭楠去了這家酒店的中餐廳——當然明面上的理由還是為了打探敵情。她以為趙迪偉應該還是和那幾個人去西餐廳吃飯,不想,居然在中餐廳碰見了。氣得趙多嬌想錘桌。中午的時候,司徒瀅夾在那三個男生中間,摸摸這個,靠靠那個,連南宮景都被她用言語調戲了一會兒,而那三個男生只能選擇忍氣吞聲。
大小姐和鄭楠一直在看著,真是一場誰都不愿錯過的好戲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們身邊還有個趙多嬌,她無福消受看戲的快樂——趙多嬌沒吃下多少午飯,一直手持筷子戳著自己碗里的紅燒肉。那塊紅燒肉的下場,用大小姐的話說——慘不忍睹,根本看不下去。
午休以后,趙多嬌的心情才好轉。她和鄭楠跟著大小姐一起去做了spa。這家酒店提供的spa服務確實不錯,不過趙多嬌也沒上過幾趟美容院,只是在技師的高超按摩技術下輕易就銷了魂。
三個女孩分別躺在三張美容床上,鄭楠享受著別人的服務,激動地向趙多嬌伸出手去。
“嗚嗚~阿嬌~”
“我感覺我腐化了,我墮落了,嗚嗚~”
要不怎么先人有云:由儉入奢易。才幾天的功夫,鄭楠就覺得自己已經習慣這種高消費的生活。但她也明白,這種生活并不屬于她,起碼這時候不是真正的屬于她。她并不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將這樣的生活握在手中,而是接受別人的蔭蔽,這樣的生活最終是要還回去的,她最終要回歸到平常那個衣著質樸,節省花銷的鄭楠。而這也是她最擔心的——她擔心自己習慣了享受,而無法順利回歸。她都怕自己回到老家,會讓親愛的母親覺得陌生,會過不習慣老家的生活。
然而趙多嬌也安慰不了鄭楠。她也發出如鄭楠一般的“嗚嗚”聲,兩爪和鄭楠相握。要不怎么說人人都想往上走呢,實在是物質方面的享受叫人沉迷。趙多嬌也算不上久經此中的生活,沒什么抵抗力,頂多撲騰兩下,就沉迷在技師熟練技術下帶來的舒爽感里。
“沒事的,阿楠?!壁w多嬌還是安慰鄭楠,“大不了我們回去以后,多背會兒英語單詞。”
這樣是不是感覺就會好一點?。?/p>
這兩人的對話有一種未涉世的天真,聽得技師姐姐們陣陣發笑。大小姐臉上敷著面膜,手中翻著工作人員貼心提供的時尚雜志,聽到兩個人的對話,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。
做完全套按摩的趙多嬌體驗到了什么叫做脫胎換骨。做按摩時是痛的,但做完后仿佛她全身骨架都被人換了一副。總之,她通體舒泰。因為太舒服,她甚至將蔣洄的事拋在腦后。直到晚飯時,她重新見到那兩個人,才因為按摩重獲新生的趙多嬌面孔一下子變得猙獰。
鄭楠少不得要安慰她,拍了趙多嬌兩下肩膀——接受現實吧,她也不能上前直接手撕對方。
趙多嬌氣不順,趕緊扭過臉去。少看幾眼,她的壽命能延長好幾年。為此,她還特地挑了一個背對餐廳的位置。
趙多嬌沒有心思,也就無法像大小姐那樣,怡然自得地欣賞蔣洄窘迫的樣子。還別說,蔣洄平常甚少有這樣狼狽的時候。想起前次在蔣洄那里吃的虧,大小姐爽到了。
蔣洄很少用陰魂不散形容一個人,這次他真遇上一個。
他這一整天都在應付司徒瀅,別說,什么度假,這兩天都是不存在的。到了晚上八點過頭,時間奔著九點去了。他才找了個借口,從司徒瀅的魔爪中逃脫,堪堪擺脫她。
蔣洄痛快洗了個澡,換過一身休閑的服裝,出現在行政酒廊。趙迪偉已經在那,就坐在吧臺邊,他點了一杯酒,但沒有怎么喝,目光牢牢盯住某處。
蔣洄走到趙迪偉身邊,沒有和趙迪偉說話,熟練同吧臺的調酒師要了一杯威士忌。酒到手,他拿起波浪紋的玻璃杯,直接一口飲盡,大口吞下威士忌酒,他發出一聲暢快的嘆息,連背影都透露著一股“劫后余生”的神清氣爽。
他喝完一杯酒,又要了一杯,等待的過程中,他對著旁邊的人搖晃修長的食指,“你欠我一次?!?/p>
“什么啊?”趙迪偉勉強收回眼,“關我什么事?她看上的你,又沒再看上我?!?/p>
那杯酒到手里,蔣洄一眼殺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