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酥衣在受苦啊。”
“怎么,你不去救救她嗎?”
鄭蘭漪笑了笑:“從小到大你都最喜歡酥衣,最討厭我這個姐姐。”
為了更像北涼的公主,女子的聲音也經過了改造,卻沒有失去她原本的感覺,聽起來有股冷颼颼的意味。
既有白雨跳珠的清,又有雨絲風片的軟。
“我的圣父弟弟。”
被她纖細的手指環繞,白綾束縛住的眼睛在不受控地顫動,他輕輕合上眼簾,嘴唇的顏色愈發寡淡。
眼前卻浮現出那道傷口的樣子。
他甚至想象得出她是怎樣握著那枚白玉簪,刺穿皮膚,然后血流出來。
丑陋嗎?他一點也不覺得。
是冬雪里滲血的梅花枝。
塞滿玫瑰花的裂谷。
月亮下的銀沙。
“我抱你起來。”項微與輕聲說。
他就著剛才的姿勢把她從浴盆里抱了起來。當初瘦弱的養子長大了,抱著她毫不費力,像是抱著一片羽毛、一只鳥那般輕松。
抱起來項微與才意識到。
他忘記給她擦干了,于是他的前xiong被水打shi,洇出一大片深色。
“謝不歸到了寧城是嗎。”
她依舊靠著他,shi潤的頭發蹭過他的脖頸,忽然說。
項微與的下巴和喉結上也沾到了水:
“別輕舉妄動。”
鄭蘭漪輕輕哼了一聲。
她知道他對她有愧。當初她滿身是血奄奄一息,而他直到快拂曉才出現。
于是即便尋到了蘇倦飛,也難以挽救那個弱小的生命。
或許她的人生總是與“差一步”掛鉤。
因為她差一步將軍需物資送到謝知還的手中,謝知還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