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很快被找到,她會開心得手舞足蹈;但如果很久沒人找到她,她就會哭,哭得撕心裂肺,誰也哄不好。
只有把她帶到皇后的寢宮外,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上一眼,她才能平靜下來。
得知這些細(xì)節(jié)后,芊芊心痛如絞。
自己身為生身母親,卻在憶奴人生最初的六年里,一直缺位。
“我虧欠她太多……”
謝不歸長身玉立,望著守候在憶奴身畔,眼眶含淚的女子,容色不明。
“萱兒。”他輕聲喚道。
直到此刻,芊芊終于明白這一聲“萱兒”的用意。
他是在試圖與她創(chuàng)造一個又一個聯(lián)結(jié),哪怕是用那些看似荒唐的借口,比如雪貂之說……
不知是在哪里聽到過,當(dāng)你覺得一個人像小動物的時候,其實是你愿意為對方付出的時候。
他似乎樂此不疲,玩上了癮,而芊芊也懶得再去糾正他,只是選擇不主動親近他。
他們倆人,似乎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。
謝不歸會冷不丁地抱住芊芊,猛蹭她的臉頰,一通“寶寶萱兒乖乖”地亂叫。
若不是了解他的意志力夠強,不是那么輕易就會神智崩潰的人,芊芊真的以為他瘋了。
只不過,沒有一個瘋子能在騷擾完別人后,又能舉重若地與臣下商討朝事,思維縝密,分毫不亂。
而謝不歸抱著她,感受著她的體溫,心中也充滿了不確定。
孩子,會是他們之間最后的聯(lián)結(jié)嗎?
那一天,芊芊放下碗筷,突然問道:
“做這碗桃花羹的御廚在何處?臣女想見一見。”
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,淡淡道:
“也不怕陛下笑話,臣女此次入京,除了朝貢之事,便是想尋覓一些合乎心意的面首,充入后院,以解日常煩悶。”
說完“面首”二字,芊芊似是覺得不妥,秀眉輕蹙,咳嗽兩聲,改口道,“若是這位御廚……合乎臣女心意,愿以重金聘請。不知陛下可愿忍痛割愛?”
說完,她觀察謝不歸的表情,想看看他還會不會繼續(xù)裝下去。
“……面首?”
她說了那么多的話,謝不歸只捕捉到了這兩個字,聲音極輕地重復(fù)了一遍。
他隔著燭火,一雙狹長的黑眼睛朝她定定望來,唇角拉得平,甚至有點向下,嘴唇像是兩片發(fā)白的玉梨花,頃刻就要碎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