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栩生因著當年那一戰太過驚世駭俗,簡直是威震四海。
況且,通南洋這條線,只要上了路子,往后便是源源不斷的財富。
有陸栩生擋在前頭,他幾乎可以坐享榮華富貴。
罷了罷了,先讓他嘗一嘗甜頭。
大老爺權衡一番,咬牙答應了陸栩生的要求。
叔侄二人當即立下字據,陸栩生這才將田契交給他,讓他與那吳相公去定契書畫押。
等到忙活完已是夜深人靜。
大老爺客客氣氣將人送走,陸栩生呢,立在長廊暗處,彈了彈衣襟上的秋露,抬抬手招來一暗衛,指著吳相公的背影,
“跟上去,把人撬過來。”
那吳相公今日差點栽跟頭,出門必定打聽究竟,自然就會曉得這陸國公府真正的頂梁柱是他,他的人再暗中聯絡,威逼利誘一番,吳相公就知道該跟誰合作。
在戰場上生殺予奪的男人,心都是黑的,什么改稻為桑,這些麻煩事就交給大老爺去操持,待利用完了,再一腳將大老爺給踢開。
爵位?
急什么,軟刀子慢慢燉,皮慢慢剝,那才叫個痛快。
陸栩生回到書房,二夫人已將賬冊給送來,所有賬目清清楚楚。
徐毅跟在他身后進屋,忙得滿頭大汗,“爺,您稍候,小的忙著搬庫房,還沒顧不上給您備茶水呢。”說著就要去給他斟茶。
陸栩生擺擺手,“不必了,我去后院。”
陸栩生拿著簿冊回到寧濟堂,東次間內已歇了燈,看來是以為他在前院歇著。
幸在守夜的如蘭還沒睡,連忙點了一盞銀釭,將人迎進去。
見陸栩生徑直往床榻去,只將里間的燈點燃又悄聲退下了。
陸栩生來到拔步床外,里面滲出微弱的光,輕輕掀開簾帳,程亦安沒睡,倚在床榻看話本子,滿臉的哈欠卻是意猶未盡舍不得撒手。
陸栩生也沒多話,徑直將賬冊遞過去,
“給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