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里對犬科動物的討厭在初見時就有跡可循,柏詩沒打算干涉別人的愛好,對此持保留意見,她現(xiàn)在更關(guān)心自己要幫他什么,“要我做什么呢?”
兩個人之間因為柏詩的禮貌仍舊隔著能塞下一個人的距離,里里將背后的帽子扔到地上,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她的手腕,兩只手一拉人就帶著一臉驚訝向他撲來,他和她面對面相望了一秒,又側(cè)過頭穿過她的肩膀觀察不知何時聚滿人的門外,那些人并不普通,顏值普遍中等以上,面色蒼白,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刻著工工整整的縫線,臉上也沒有表情,動作怪異,比機器人還死板。
因為內(nèi)室現(xiàn)在有客人處于暫不開放的狀態(tài)無法進入,所以它們只能貼著玻璃往里看,里里靠著冰涼而堅硬的機器微微彎了膝蓋,使自己比柏詩矮了一個頭,柏詩感到更加疑惑,她的手被他帶著撐在取款機上,看起來就像自己強行調(diào)戲他一樣,“你在干什么?”
“我一會再和你解釋,”里里回答她時下意識去尋找她的眼睛,他需要昂起頭才能和柏詩對視,頭發(fā)柔順地垂下去,這個角度看他竟然意外得美貌,雖然他的五官并不艷麗,但清秀到極致也是一種漂亮,就像楊子午,慣會在柏詩面前裝得柔弱,導致她看見他時總不可避免地想起柔弱小白花。
俯視是一種帶著強制的調(diào)情,兩個人離得這么近,哪怕處在高位的本人沒這個意思,在下面被動接受的人也會無法避免地感到心跳加速,里里不明白這是為什么,只好又把頭撇開,原本打算等外面的人走了再解釋,現(xiàn)在為了遮掩自己的失措開始語無倫次地說:“外面有人在追我,是我爸的人,他們要抓我回去……我是逃出來的,我不想待在那個無聊的莊園里,一點活人氣都沒有。”
“你站直一點,不然遮不住我,他們現(xiàn)在就在門口扒著玻璃看你后背呢。”
柏詩被他說得毛骨悚然,猛然打了個寒顫,然后努力挺直身板,“我能扭頭看一眼嗎?”
里里:“不能,”他的膝蓋無處安放,只好卡進柏詩的雙腿間,這個姿勢很累,他于是將手搭在了柏詩的肩膀上,這下更像大女人調(diào)戲純情少男了,柏詩簡直不敢想遠處瞧這個姿勢有多傷風敗俗,過一會就問他:“他們走了嗎?”
里里比她還累,背被金子凍得冰涼,也沒一開始那么精神了,“……還沒有。”
好煎熬。
柏詩只好盯著他背后的純金機器出神,不敢想這么一大塊扣下來能賣多少錢,“這上面的金子能撬下來帶走嗎?”
里里還沒回答,之前接待她的輕柔女聲再次響起:“不可以哦客人,這是違法的。”
柏詩:“……”
柏詩:“你、你還在啊……”
女聲:“我一直都在的,隨時為您服務(wù)呢。”
柏詩努力高大的身形開始慢慢萎靡,里里不得不握住她的上臂試圖將縮起來的她扯開,“振作一點啊!你怎么了?你倒下了我怎么辦!?”
好羞恥,被里里說得更羞恥了,可能會被客服姐姐當成了玩特殊py的年輕人,柏詩:“你憋說話了!”
她似乎聽見一聲輕笑,隨后客服小姐說:“如果兩位是在躲避門口那群無名人士,那么現(xiàn)在可以放心,他們已經(jīng)被保安請離了。”
里里扒著她的肩膀往外看,人果然都不見了,他蹭得一下站直了身體,伸了個懶腰,短背心被往上扯起,露出白皙而平坦的小腹,肚臍上竟然扣了個銀環(huán)。
柏詩早在他站直前就往后退開,這時候再回頭什么也看不到,因此無法理解里里對那群怪人的抵觸,她等里里活動好身體后放下胳膊,才將終端掏出來擺到他面前,笑瞇瞇地看著他:“請。”
里里不滿地撅起嘴:“我又不會反悔,”他的手伸進口袋掏了掏,愣了一下,抓了個空,復(fù)而去摸另一個口袋,仍舊什么都沒有,他解開衣服,外套也被扔到地上,里面只穿了個短背心,白皙瘦削的胳膊就露出來,少年的體型不像成男那樣肌肉蓬勃,但也比柏詩要壯許多,他的褲子上金屬扣挺多,竟然沒一個是口袋。
他摸遍了全身,就差把褲子也脫了去查內(nèi)褲,最后滿臉不高興地說:“我忘了帶終端。”
柏詩在他變了臉色翻上翻下的時候就明白不出意外的話要出意外了,她的情緒還算穩(wěn)定,也比里里聰明很多,指著他后面的取款機說:“沒關(guān)系,這有現(xiàn)成的,你取給我不就好了。”
里里的臉色更差,使勁搖頭拒絕:“我不,這不等于自爆嘛?一聯(lián)網(wǎng)剛剛那些人會立即再找回來的!”
“還有,你都不關(guān)心關(guān)心我沒帶終端之后該怎么辦嗎?你怎么只想著你的錢。”
柏詩:“……”
受不了了。
她終于忍不住撲上去,一只手揪住他的頭發(fā)另一只手扯他的臉:“小鬼!你真的事好多!”
里里大概沒料到她會突然襲擊自己,被撞得往后踉蹌,又重新靠回取款機上,柏詩壓在他身上,他的手下意識去摟她的腰,“你干嘛?……好痛!”
里里的臉皮被揪起,嘴也受了力被扯開,尖銳而小巧的虎牙就露出來,牙尖在燈光下反著光,柏詩離得近,被刺了眼睛,往后退腰又被他裹挾住,他終于回過神,意識到她是在跟他動手,不顧被拉大的說不清話的嘴吱哇亂叫著,另一只手也去捏她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