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亦安抿嘴淺笑,見他肩頭的雨珠猶未落,踮著腳抬手替他拂了拂,陸栩生大約沒料到她的動作,愣了愣,程亦安紅著臉很快收回去,看著檐外的雨霧。
陸栩生靜靜看了她一眼,清了清嗓子沒做聲。
哪怕兩個人在床笫之間最親密的事都做過,青天白日親昵之舉還不太習慣。
還
是去別苑的暗衛最先回來,牽來一輛大馬車,夫妻連忙趕到別苑,一頓安置,又是擺佛堂,又是設蒲團,磕頭上香忙了大半個時辰,至亥時末方往回走。
一切都妥當了,娘親的事也塵埃落定。
望她在天之靈安息吧。
程亦安想起娘親死得那么慘,忍不住在回程的馬車上失聲痛哭。
幸在馬車內只陸栩生一人,外頭雨聲噼里啪啦蓋住她的哭腔,倒也沒驚動仆從。
陸栩生最怕女人哭,卻也曉得程亦安今日經歷了劇變,心里積了一腔情緒要釋放,便任由她哭,只是哭了足足一刻鐘有余,程亦安還沒有停下來,陸栩生便慌了。
“哎,程亦安,咱不哭了,別哭壞了身子。”
手忙腳亂尋帕子遞過去,頭疼問,“哭夠了嗎?”
程亦安與他隔著一張小案,手臂搭在車壁哭得撕心裂肺,也哭得很辛苦,聽到他的嗓音,抬起淚眼眼巴巴望著他。
那男人左手搭在小案,右手拿著一塊帕子遞到她眼前,身子轉過來是面朝她的方向,卻因那張小案明顯隔著距離。
這笨男人也不知道借胳膊給她用一用。
程亦安從他手里接過帕子擦去眼淚,止住哭聲。
這一路程亦安不再理會他,夜里回府先更衣上塌,往里面躺著了,留給他一道背影。
陸栩生身上沾了泥水,洗得久
,回來便見妻子離著比平日要遠一些,
怎么了這是?
勸她別哭,還勸壞了事?
陸栩生挪過去,胳膊伸向她腰間,要將她摟過來,程亦安卻將他的手拍開,側眸看著他,
“你想要?
陸栩生看著她哭腫的眼無語道,
“你都難受成這樣了,我至于這么獸性大發嗎?”
程亦安道,“那為什么碰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