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問到陶沁的難處,“好安安,你可得幫我一個忙。”
程亦安見她神色凝肅,忙問,“什么事?”
陶沁哭道,“你也知道,我爹娘待我不親,陶家上下通共就我姑姑可憐我,少時接濟我,如今又費心替我說親,這不,姑父不知怎么陷入運河塌方的案子里頭,聽說被關進都察院了,我姑姑今日一早來陶家,原想走程家的路子,可你也知道,程家人都見不著程家主,遑論我們?我姑姑素知我與你交好,差點沒跪下來求我”
說到這里,陶沁面紅耳赤拉著程亦安的手腕,“安安,我也是沒法子了,你幫我一幫,我就這么個姑姑,不忍看著她出事”
程亦安愣道,“你姑父官任何職?”
陶沁道,“工部員外郎。”
“那難怪,合著我陸家的大伯父一道全栽進去了。”
陶沁忙道,“你有法子嗎?”
程亦安苦笑道,
“我也只能幫你打聽打聽,你知道,若是你姑父真犯了事,我可是幫不上忙的。”
陶沁連連點頭,“我知道,我知道,也就是幫著打聽打聽,看我姑父是否牽連進去?到底是何罪?這不,我姑姑家里兩眼抓瞎,什么門路都沒有,若是有點子消息,至少心里落個實在。”
程亦安能理解,“方才我家二爺回過一趟,說是人都在都察院手里,大約也只能去尋我父親”
可不就是盼著她尋程明昱嘛。
陶沁難為情道,“安安,給你添麻煩了”淚抹了一遭又一遭。
程亦安看著她心疼,將她往懷里一摟,
“丑話我也說在前頭,想必都察院這會兒勢若鐵桶,消息也不一定遞得進去,我不幫你走一趟,枉費我們這般情誼,可去了,得不到消息,你也不能怨我。”
陶沁還能說什么,只管點頭。
程亦安又立即入簾內換了一身厚實的袍子,裹著那件云狐斗篷,攜著陶沁一道出門。
昨日下過一場雪,這會兒城中街道積了不少殘雪,大道倒是被五城兵馬司的將士們清掃過,巷道里就來不及,馬車只能走大道,可惜這樣的年關時節,路上熙熙攘攘,這一趟從陸府行至正陽門外也走了半個時辰。
程亦安想了想,若是尋陸栩
生,最終也得輾轉到她爹爹跟前,還不如直接尋爹爹。
便舍了一袋銀果子給裘青,吩咐他去城樓下往都察院遞消息,
“我父親這會兒定忙,也不必他老人家特意回復,遣個人知會一聲便可。”
隨后二人便將馬車停在對面的四方館。
如蘭遣侍衛打點酒樓,給二人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定了雅間,程亦安就陪陶沁坐在雅間等候。
通州漕運案于當事人而言是滔天大禍,于后宮司禮監而言也是棘手之案,但在都察院這里也就是尋常的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