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兒任何時候都是依賴娘的,程亦安樂得再度撲在她懷里,
“女兒求之不得。”
程明昱看著相擁的母女,眼眶一度泛酸。
程亦安躺了許久,渾身不自在打算起身,卻被夏芙按住,
“頭三月孩子胎像不穩,你別亂動。”
程亦安前世沒有躺過,恰巧前世也落了胎,母親好歹平安生下了她,她于是跟母親取經,“您懷我時,頭三月是躺過來的嗎?”
話一問完,程明昱的視線明顯掃了過來。
程亦安頓時后悔,怪她顧著高興,忘了爹爹在這,忘了爹爹和娘親那段舊事。
夏芙忍著心頭的苦楚,含笑道是。
她就偎在那扇窗前,望著院子里的枯竹熬了三個月。
程明昱看著夏芙發白的側臉,心里下刀子似的。
她懷安安時,他不曾在她身邊。
那一晚,他抱著焦尾琴一夜無眠,以為自己會心如止水面對這場注定的分離,可事實是很多事情已脫離掌控,為了不讓自己分心,他立即趕回京城赴任。
夏芙就留在弘農程家堡養胎。
說來說去,他們錯過太多,他也愧對她們母女。
可惜如今他想彌補,伊人已改嫁。
程亦安其實想跟娘親說一些女人懷孕的私房話,只是程明昱在這里,她也不好多問。
夏芙也想趕程明昱走,可惜她沒有這個身份。
程亦安身為晚輩,不能催。
兩下里都沉默下來。
日頭西斜,廊子外傳來腳步聲,不一會兩個侍衛的身影出現在窗外。
明嫂子從侍衛著裝認出是程家的人,進來稟程明昱,
“家主,來了一個侍衛有緊急要務欲稟報于您。”
程明昱問道,“他從何處來?”
“云南。”
程明昱驀地一怔,他曾吩咐過前去打探夏芙底細的暗衛,只待有消息無論何時何地一定要稟到他跟前來,所以暗衛這才追到陸府。
夏芙聽得“云南”二字,心里咯噔一下,有些不妙的預感。
程亦安也敏銳察覺氣氛不對,眼珠子慢騰騰轉著,一會兒看爹爹,一會兒看娘親,只覺廂房里的空氣無端變得稀薄。
程明昱視線不著痕跡掃過夏芙,慢聲道,“讓他進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