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亦歆頷首,“好,我明日便叫張嬤嬤去接她。”
“順帶將大舅子的兩個孩子也接來,一塊作伴。”
其實裴家就有許多小孩兒,裴季是怕翠兒認生,有程亦彥的孩子作伴,就會好很多。
程亦歆能感覺到他的細心和耐心,沖他笑了笑。
兩個人表現(xiàn)得都很鎮(zhèn)定,像老夫老妻似的。
其實誰都明白,對這一夜有多期待。
裴季借口自己身上有酒氣,指了指浴室,“那我去洗一洗,身上這酒氣怕熏著你。”
程亦歆目光與他撞了撞,他眼神明明是清明的,卻莫名讓人心悸,有一種平靜下的隱忍。
程亦歆故作鎮(zhèn)定頷首,“好。”
等裴季一離開,程亦歆迅速扔下書冊回了東次間的婚房,他那么說其實是心照不宣的暗示了,程亦歆深呼吸一口氣,進了床榻躺著。
裴季好像是故意給她時間適應,洗得并不快,這一出來,身上的酒氣幾乎聞不到,取而代之的一股夾雜皂角香的清冽。
程亦歆靠著引枕假寐,能察覺到他掀簾進了床榻。
她睜開眼看著他,一切好似很尋常,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緊張,天這么涼,掌心都有些冒汗。
裴季身上是一件殷紅的寢衣,衣裳上繡了孔雀紋,符合他三品文官的身份。
他躺了進來,輕聲問她,“冷嗎?”
程亦歆保持姿勢不動,笑了笑,“屋子里燒了地龍,不冷。”
裴季便陪她躺著,兩個人倚著一個引枕,離得很近,安靜地出奇。
裴季發(fā)現(xiàn)她有些拘謹,忽然抬起胳膊,將她圈過來,這樣程亦歆靠在了他xiong膛,她該要依偎過去,可能是因為還不熟悉,程亦歆僵著沒動。
裴季只當她害羞。
“明日敬茶禮都備好了嗎?”他開始岔開話題緩解她的緊張。
程亦歆失笑,“你不是都替我備好了么,我已讓張嬤嬤裝點好。”
裴季與賀青云不同,賀青云除了在公婆面前替她撐過腰,其余大多時候?qū)笳T務是不管不問的,他沒料理過家務和族務,他專心繪畫,不愛過問細枝末節(jié),裴季不一樣,擔心她對裴家族親各人習性不了解,干脆將敬茶禮備好,悄悄送到程家,她只需要捎過來明日按照他給的名諱送出去便是。
敬茶禮還在其次,裴季甚至將族親各人名諱喜好習性均一一列明,方便她游刃有余應對。
裴季是個很有成算的男人,做她的妻子會比較輕松。
裴季跟著一笑,“你不必擔心,他們都很喜歡你。”
程亦歆名聲實在太響,聽聞在賀家,她比賀青云和賀侯爺在族人面前還有威信,所以裴家上下都很服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