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王韻怡也從東次間出來,靜靜看了程亦安一眼,她忽然拾起桌案上的茶盞,朝程亦安跟前走來,
“那日是我冒犯,還請表嫂恕罪,我先前著實動過給表兄為妾的念頭,倒也不是非要扒著表兄不可,實在是想替王家謀一條退路,不過既然表兄不肯,我也只能作罷。”
“還請嫂嫂看在我年輕急切的份上,莫要與我置氣。”說完她屈膝,將茶盞奉給程亦安,
“這杯茶權(quán)當(dāng)我給表嫂賠罪。”
程亦安沒有摸清她的意圖,也沒打算跟她掰扯,抬手去接她的茶,手不經(jīng)意碰觸到了她的左手。
很涼,沒有一點溫度。
這樣的夏日,是個人手心都容易冒汗,而她的左手不僅冰涼且有些發(fā)硬。
不像活生生的人手。
那一絲涼仿佛淬了冰,沿著接觸過的手背一下竄到心底。
程亦安腦海突然閃過幾條訊息。
王云修是神箭手,陸栩生砍了神箭手的左手腕,王云修的身形與妹妹相差無幾,因雙胎之故兄妹倆模樣更是一般無二。
前世王韻怡奔去軍營探聽陸栩生動向。
有沒有可能,真正的神箭手不是王云修,而是王韻怡。
天哪。
程亦安被這個念頭給嚇到了,脊背竄出一股寒意。
她突然明白,王老太爺為何只帶著個王韻怡,就敢堂而皇之闖進陸府。
你何時發(fā)現(xiàn)的?
天灰蒙蒙的,
下了一陣小雨。
已是下午酉時,平日這個時辰,程明昱會下衙回府。程亦彥去了江南,
程家族務(wù)該由他來料理。
程明昱照常出了內(nèi)閣,
來到午門,
雨沫子灌入眼瞼,
刺得他有些發(fā)疼,他閉了閉眼,
往程家馬車行去,這時一道黑影極快從夾道奔過來,
來到他身側(cè),
“家主,
陸家出事了。”